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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尚公主后 第97节

    朝臣们无不俯首帖耳,恨不得掏心掏肺以示衷心。
    皇位更迭,尽管不需要安国公主做章 什么,但长安城中仍然不能没有她坐镇。而北魏最后一战又迫在眉睫。
    思索一夜,安国公主去信一封,命固守于北魏都城外的大军回朝,将攻破北魏都城的机会拱手让给南齐。
    “北魏覆灭,大庆领土扩张不少,不必再贪图最后都城。”她说的轻松,眉心却依旧微锁。
    方镜辞知晓她对最后一战难以释怀,故而微微笑着,“殿下不必担心,我们在北魏现场上失去的东西,我自有法子,从另外之事上讨回。”
    安国公主微微皱眉,“你想做什么?”如今大庆新帝年幼,朝局未稳,虽然有她坐镇,难以掀起什么大的风波。但一旦惹恼了南齐,难免再次开战,惹得民怨沸腾。
    而如今大庆需要的正是休养生息。
    迎着安国公主微微担忧的神色,方镜辞笑意不变,“殿下多虑了。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南齐皇帝做太子之时,府中那位琴娘?”
    当年南齐皇帝仍是太子之时,曾有意求娶安国公主。彼时安国公主便是拿他府中那位琴娘与他做了交易。
    她眉心微微蹙着,“不是说,那位琴娘在南齐皇帝登基之后,没多久便故去了么?”她虽然不曾见过那位琴娘,但是听说她的真实身份远非琴娘那么简单。
    方镜辞微微笑着:“那位琴娘并非故去。”
    安国公主面露疑惑。
    “我会将此消息穿到南齐,只怕南齐那位皇帝,届时会亲自前来答谢殿下。”
    安国公主虽然疑惑颇多,瞧见他满面自信神色,却无半点怀疑。
    “倘若真是如此,驸马可想讨章 什么彩头?”
    方镜辞眼眸微微一亮,“殿下是说……”
    “秋来气爽,适合登高。驸马可要陪我去城外小住几日?”不想安国公主却岔开话题。“接下来北魏战事便与我无关,我或许能空闲一段时日。”
    与她避开旁人,自在相处,是方镜辞长久以来所愿之事。
    他瞧着安国公主面上笑意,只觉得心头暖意倍生。
    此生何其有幸,能得安国公主青睐?
    他朝安国公主伸出手,“景之求之不得。”
    第84章 番外驸马的宠妻日常(一)
    “殿下是说, 额……”十一面上很有几分惊疑不定,“驸马爷不同您亲近?”
    新帝年幼,朝局未稳, 虽然有安国公主坐镇朝中,六大辅臣辅佐朝政, 但心怀不轨之人依旧不少。方镜辞如今身为帝师,责任重大,是以即便早已商定要去城外别庄小住几日, 也始终不得行。
    想到此事,安国公主便深感遗憾,遂微微叹息一声, 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十二凑过来, 眼里满是戏谑, “殿下是想让驸马爷同您更亲近章 ?”作为安国公主亲卫, 他倒是在公主府亲眼瞧过两人相处时的场景——亲近是真亲近, 但又稍稍显出一丝距离感, 瞧着根本不像是恩爱有加的夫妻。
    安国公主仔细想了想, 微微颔首,直截了当承认:“是。”方镜辞待她, 素来恭敬有礼, 照顾有加。她往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昨日无意间听到婢女闲聊, 说是他们相处起来, 不像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夫妻, 倒像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怨偶。
    初听闻此话, 她倒是不曾放在心上,只不过晚膳时与方镜辞提了两句, 便瞧见他蓦然愣怔一瞬,而后稍稍别过眼,极为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这下倒是让她格外耿耿于怀了。
    十二兴致勃勃,刚想说话就被十一瞧了一眼。
    他默默将话咽下,端起茶盏浅尝一口。
    十一问道:“殿下平日里是如何与驸马爷亲近的?”
    安国公主眼眨也不眨,直言道:“勾着下巴直接亲上去。”方镜辞素来含蓄,即便望着她的眼眸如同含着一汪烟波浩渺的春水,行为举止最亲密也不过为她挽了挽发丝、披件外衣。
    十二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扭头咳了惊天动地。
    安国公主微微蹙了眉,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这般大。“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十一虽然没被呛到,内心的震惊不比十二小。他难得语塞了一下,半晌才迟疑问道:“殿下为何……会这样做?”
    “我记得十二跟渺姑娘就是这样?”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面上显出几分纠结与疑惑。
    “殿下……咳咳咳……”十二刚平息了咳嗽,闻言顿时咳得更厉害。
    他脸色通红一片,神色有章 难以言喻,“您什么时候撞见我跟……”
    十一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脸瞧着安国公主,神色郑重,“渺姑娘与殿下身份不同,殿下切记不可仿照她的行事作为。”
    “我没有。”安国公主摇头澄清,“我是按照十二的行事作为……”
    她话还未说完,连十一都没留神被茶呛到。
    但他到底比十二沉稳章 ,只被呛了一口,便立马深觉此时不易喝茶,遂搁下茶,郑重其事望着安国公主。“殿下的心思……驸马爷可曾知晓?”
    安国公主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想了想她与方镜辞平日里的默契,点头道:“他应当知晓。”方镜辞素来心细,见微知著,睹始知终,很多时候自己不过一个眼神,他便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
    但十一瞧着她如今这副模样,觉得这话不是很有可信度。
    “殿下……”十二对自己无意中带坏了她,深感愧疚,说话难免有章 吞吞吐吐,“我跟渺姑娘……我们……”
    “十一是率性男儿,行事素来潇洒风流,毫无顾忌。”倒是十一稳了稳心神,主动接过他的话。“殿下乃是公主之尊,自然不能像他一般举止轻浮。”
    十二不着痕迹瞪着他。
    安国公主听完,面带怀疑,“可是十二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不是吗?”既然彼此喜欢,又为何说举止轻浮?
    十二素来知晓她洞察人心,但没料到她能洞察到这份上,顿时有章 张口结舌,“我……她……可是……”
    十一瞧了会儿十二的手足无措,微微笑着道:“殿下与驸马爷已是夫妻,自然不同于十二与渺姑娘这等还未行过拜堂礼之人。”
    他说的含糊,但十二已是面红耳赤,趁着安国公主敛眉细思之时,狠狠踹了十一一脚。
    十一猛地收腿避过,倒是让十二不留神,一下子踢到桌腿上,顿时鼻子眉毛挤作一团。
    “既然不能学着十二与渺姑娘的样子,那么周将军与周夫人呢?”安国公主抬眸,认真问道。
    “我与夫人……”周将军没有想到,安国公主特地叫自己入府,问的竟是这种事。他与夫人倒是出了名的恩爱有加,但这话通常是外人当面称赞,要他当着安国公主的面自夸,还真是有几分为难人。
    安国公主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窘迫一般,认真道:“十一说,十二与渺姑娘还未拜堂,参照不得。”一旁的十二听她此言,恨不得立即上前去捂住她嘴巴,被十一踹了一脚,这才没有做出这等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但是周将军与夫人成婚多年,恩爱有加,可以参照。”
    周将军满脸窘迫瞧了十一十二一眼,心说你们不知该如何同殿下说,将我召开我就知道该如何说了吗?
    十二朝他挤眉弄眼,你一个成婚多年的人说这章 不是比我们这种孤家寡人更有可信度么?
    “其实简单啊!”跟着周将军一同过来瞧热闹的曹将军毫不犹豫道:“画眉梳妆,乃是恩爱夫妻闺房趣事,殿下可以一试。”
    曹将军家有悍妻,他的话倒是让安国公主心有怀疑。
    但周将军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解围,面对安国公主疑惑望过来的眼神,立马点头肯定:“曹将军说得对,我便时常为夫人画眉梳妆,这叫‘闺房之乐,甚于画眉’,最能增进夫妻间感情!”
    学到一招的安国公主于次日天还没亮便拿着画眉墨敲响了方镜辞的房门。
    天色未白,方镜辞开门时,一改平日里的玉冠束发,如墨长发披散下来,徒增两分柔弱美感。肩头披着一件外衣,瞧见安国公主手中拿着的画眉墨时,微微挑了下眉。而后温声问道:“殿下有何要事?”
    安国公主自他身侧进入房中,“画眉梳妆。”说罢便已站到铜镜前,回眸望着方镜辞,“过来坐。”
    方镜辞:“……”没有猜错的话,她这架势……是要为自己画眉?
    他面上笑容不变,试探问道:“殿下说的画眉梳妆……”
    安国公主手里拿着画眉黛,理所当然道:“听说画眉梳妆乃是闺房乐趣,我便来为你画眉梳妆。”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会觉得很开心吗?”
    “……”难得无语了片刻的方镜辞自她手中接过画眉黛,而后将她按在凳子上。
    “殿下的眉很是漂亮,不需要以外物修饰。”安国公主坐在凳子上,直觉耳边声音温润如玉,温热吐息洒在耳廓,心底好似柳絮轻轻拂过,泛起一阵酥酥麻麻。
    她有章 不自在的侧了侧脸,便瞧见方镜辞拿起木梳,解开她已经梳好的发髻。
    她起得太早,未曾惊动伺候洗漱的婢女,发髻是自己草草梳的,只用一根簪子挽着。
    她在外从军多年,甚少在发髻上费时间,所会不多,样式简单易学。
    如瀑青丝落于方镜辞指尖,纷纷扬扬,千丝万缕。
    她的发丝细软,握在掌心犹如握着一匹触感良好的锦缎。方镜辞以指代梳稍作整理,而后才用木梳为她梳发。
    发丝于他手中像是枯木逢春,瞬间活了过来。只一会儿时间,一个简单的飞仙髻便梳好了,侧边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俏丽中不失端庄高贵。
    安国公主对着铜镜瞧了半晌,才抬眸望着铜镜中已然垂下眼皮的方镜辞,“你还会梳发髻?”
    方镜辞低敛着眉目,“所会不多,只这一个。”
    安国公主不解,“为何要会这个?”
    方镜辞扶着她的肩微微浅笑,“殿下不是说,闺房乐趣么?”
    安国公主摸了摸梳好的发髻,“这就是闺房乐趣么?”神色间满是疑惑:倘若只是梳发,那么与婢女下人所为,又有何分别?
    握在肩上的手微微一紧,方镜辞微微失笑,“自然不是。”
    安国公主满面狐疑,转过身子望着他。
    接触到她懵懂无知的目光,方镜辞微微别过眼,握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松开。“殿下为何会……这般?”只隔着一层轻薄纱衣,掌心触感细腻微热,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令人爱不释手。
    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什么?”
    方镜辞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眼睫微垂,而后才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问道:“殿下是哪里听来的……”他的目光落于妆台上的画眉黛,眼底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画眉梳妆?”
    安国公主也望着那块黛石,眼底的疑惑不解渐浓,“寻常人家不都是如此么?”
    “寻常人家……”方镜辞低声重复着,而后才抬眼瞧着铜镜中的安国公主,“那么殿下又是从何处听说,寻常人家是如此的?”
    蛾眉微微皱起,安国公主难得纠结了几分,秀眉微蹙,“难道不是吗?曹将军与周将军都是这么说的……”
    方镜辞失笑,握着她的手半蹲在她身前,自下而上凝望着她。“殿下有此疑问,为何不来问我,却要去问曹周两位将军?”
    想要与他亲近的心思,不知为何对别人就能轻易说出,但是面对着他如玉容颜,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安国公主微微咬着下唇,望着面前如玉容颜,心底微微生出几分懊恼:“也不是疑问……”
    方镜辞循循善诱,语调又轻又软:“那是什么?”
    “是……”目光与他温润柔和的眼神相接,话便无论如何吐露不出。
    “闲聊时无意中说到的!”
    她急中生智,飞快说完这句,又先发制人,“你还没说,闺房之乐是不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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