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作者:殿前销魂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五
第十卷:大结局【下】
清晨的空气总是最叫人舒心的,天气略微有些寒,雾气很重,朦朦胧胧的将山水都模糊成一副美丽的画卷一般。
风有些大,宽阔的江面带着湿润的水气,吹动人的发丝。
江边停着一艘帆船,船下守卫森严,玄风,香雪以及晴雨都安静的立在岸边上,几个人都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这微凉的清晨,这种沉静总有些诡异的沉重。
船上的厢房里,慕容修云将锦瑟的辈子整理了一次又一次,他穿着一套清淡的月白锦衣,脸上的神色柔和。
手指轻轻的划过锦瑟消瘦的脸颊,不由得温柔的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着,从那深沉的眸光之中好不掩藏的露出无限的柔情来。
“一切都会好的,等着我……”喃喃的低语,哪怕她听不见。
慕容修云轻轻的闭眼,哪怕她醒来会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以后她到底会不会想起来,但是足够了。
能给她新的生活,让她远离一切,足够了。
“公子,清竺回来了。”玄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容修云轻轻的应了一声,玄风又掠身下了船。
“过来。”淡淡的开口,有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时,一只窝在角落的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雪狼才双眼闪光,利落快速的跑了过来。
慕容修云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雪狼的脑袋,“以后你陪着她……”
着,从身上解下来一个香囊,雪狼在看到香囊时双眼放光,几乎是腆着脸就要凑上来,被慕容修云轻轻的拨开了它的脑袋。
“好好保护她。”慕容修云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将香囊轻轻的放进了锦瑟的怀里,那雪狼已经如同一只狼狗一般的大,一下就窜上了锦瑟的床。
在她的身上闻了又闻,仿佛确定了香囊在她的身上,才满足的用脑袋蹭了蹭锦瑟昏睡中的脸,然后乖巧在她身边睡下,卷缩成一团守在了一边。
慕容修云看着,不由得轻轻的笑了起来。
不自觉的又伸出手,替锦瑟整理了一下被角,轻轻的抚摸她的脸,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
“等我……”
辗转在锦瑟的耳边,慕容修云一次次的重复这两个字。
锦瑟不会那么快醒来……他也不想她这个时候醒来。
起身,慕容修云的目光留恋在锦瑟苍白的脸上,最终恋恋不舍的一点点后退,到了门边……缓慢的转身离去。
关门时,他不由得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下了船,脚步还是十分的沉重,清竺早已经等在了岸边。
所有人看着慕容修云走来,将目光都停在了他的身上,他直接走向了清竺,淡淡的问道:“办好了?”
清竺点了点头,却没有多什么。
“你带她走吧,记得……你的承诺。”慕容修云淡淡的语气,却惆怅万千,看着近在眼前的帆船,不由得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我知道!”清竺捏了捏拳头,“我答应过的事情,死也会做到!”
慕容修云没有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帆船。
清竺的目光扫过慕容修云,又落在晴雨玄风的身上,最后落在了香雪的身上……
香雪似乎感受到了,身体微微一颤,将头低得更低了……
她想到清竺之前问她的话,他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她无法回答。
她与晴雨是双胞姐妹,从出生就没有分离过!
虽然她很想一起去照顾锦瑟,但是她的主子是慕容修云,她没有资格自己做主……慕容修云要切断他与锦瑟的一切联系。
所以不会让任何人跟在锦瑟的身边的……
她又怎么能违背主子的意思?
香雪不敢看清竺,她想起自己一次次的跟踪,一次次的被耍……好像自己在清竺的逗弄之中,变得开心了不少。
两个人确实走过了许多路,经历了许多的风雨……一直都是她和清竺陪在慕容修云的身边,而如今他要离开了……
她……
香雪的头越发的低了,清竺的视线像是火一般的灼热,只叫她心神不宁。
慕容修云看了看两个人,却什么都没有。
“那我走了!”清竺利落的转身,终于将眼光从香雪的身上移开。
香雪咬着唇,低头站在原地。
清竺转身上船,却突然邪恶的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猛然听到香雪的尖叫……
人群不免一阵骚乱,香雪又跳又叫,完全没有了一点杀手的样子,她身上爬着几只蜘蛛,正从她的手臂和后背一点点朝上爬着。
“啊啊啊啊!救命啊!”香雪惊叫着,又不敢去弄……
晴雨白了一眼,偷偷看慕容修云,他还是看着帆船,没有任何的反映,好像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一样。
晴雨突然出手,银针掠过香雪的衣衫,将那几只鸡蛋大的蜘蛛全部射落在地!
香雪几乎吓得哭了,愤恨的朝清竺看去!不了清竺身影一闪,下一瞬间她只觉得后脑一阵痛,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还带着她已经熟悉了的药香。
“你干什么!”晴雨瞪大了眼睛看着清竺。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丫头伺候!”清竺笑着,眼睛半眯闪着光,看着晴雨笑道:“把你妹妹给我吧!”
“你!”晴雨一时语塞,看着清竺,又看看慕容修云,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硬抢!”
清竺转眼看向慕容修云,“跟你主子学的,这叫先下手为强!”
罢,没等晴雨打来,抱着香雪一闪,已经稳稳落在了船上!
晴雨追了两步,却在船边停下了脚步……眼里隐隐有不舍,却不敢上前。
船开了……
一点点的移动,从岸边离开……一点点的远离。
慕容修云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看着帆船在青山绿水中一点点的离去,雾很大,很快他就会看不到这船了……而他现在目光仿佛模糊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清竺突然开口,却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谁!
晴雨焦急,却不敢表露出来,慕容修云还什么都没呢!
“她真可怜。”慕容修云的眼光却是落在了香雪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看着清竺捏了捏香雪的脸,笑道:“这是幸运!”
是啊……幸运。
若是他和清竺一样,在认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出手留住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吧?
慕容修云什么都没有,帆船很快就融进了大雾之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好好对她!不然我不放过你!”
一直沉静冰冷的晴雨,却突然对着远处的大雾用尽了全力喊出了这一声!
慕容修云也看着远方,神色怅然,又像是笑,又像是悲伤。
“放心吧,总还会有再见到的一天的。”
…………
……
北境天宝三七五年
北帝北棠冽驾崩。
三皇子立为北荣王,遣往边境封地,不奉诏不得入京。
六皇子奉遗照登基,幼帝十岁,着轩阳王为辅政王,代为掌管朝政,待幼帝及冠后奉还帝权。
…………
……
天宝三七九年
这是一个镇,坐落在南陵江南富庶之地的邻旁,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百姓丰衣足食,镇人口一百三十多户,家家户户其乐融融。
“二姐,今天铺子好忙啊,少夫人好像肚子又有动静了,着人来把少爷请回去了呢!今天能不先去幼善堂了吗?”
一个丫头快速的穿过药铺的后院,一边着,一边将手中的药材快速的放在了院子里的簸箕里。
院子不,却是种满了竹子,这里四季如春,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竹子长得茂盛,终日一片翠绿,让人心神安宁。
院子里还放着许多的药材正在阳光下晒着,药香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之中,随着风轻轻的飘荡。
丫头放好了药材,急忙又跑了几步,朝另一个簸箕跑去。
一边的走廊上突然窜来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身影利落矫捷,却是突然窜在丫头的身后,丫头后退时一下绊倒,手中的药材撒了大半,差点跌倒在地。
“大白,你又来捣乱,姐你快来啊!大白又欺负我!”丫头惊叫着,不由得看向一边凉亭里坐着的清瘦的身影。
“大白……”声音轻轻浅浅的,像是风一般的吹过,“大白,快过来!”
那清瘦的身影穿着肃静的藕色纱裙,秀发很长,编了大辫子垂在胸前,她幽幽的站起身来,摸索着伸出了手,大白巨大的身躯快速一掠,就到了她的身边,乖巧的大脑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女子不由得捏了捏它那肥大的耳朵,“让你调皮……”
“二姐……”丫头委屈的瘪嘴,哪里又舍得责怪总是温柔和气的二姐呢。
还是蹲下身收拾撒了一地的药材,那只大白狼她一开始来时,很害怕的,根本不敢接近……
好歹在这里快两年了,好不容易接受柔弱的二姐身边有一只大白狼,可是这白狼好像看准了她害怕,总是来欺负她!
可是大白狼像是二姐的眼睛一样……二姐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却看不到,在这个镇子上,不论谁提同济药铺的二姐锦瑟……都要叹息一声天妒红颜。
大白狼就总在锦瑟的身边,形影不离,不论去哪……它就是锦瑟的眼睛,带着她心翼翼的绕过所有的危险和障碍,而且若是陌生人想接近锦瑟的,大白狼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扑过去。
这大白狼,若不是长得这样的高大,简直如同一匹马驹一般!而且一双眼睛是美丽的冰蓝色,獠牙锋利。
平日里傻乎乎的,像是狗……但是凶狠起来,却叫人遍体生寒。
丫头不由得又想起上次闯进来的偷……因为误打误撞到了锦瑟的院子里,竟是生生被咬破了喉咙,血都喷了出来,喷了大白一身,那时候的情景想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想了一会儿,丫头捡好了草药,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锦瑟,还有躺在她身边的大白,不由得又道:“二姐,要不您回去休息吧!琳琅待会忙完了,会把药材送去的。”
“不用了。”锦瑟的声音总是这样如同流水一般的轻柔,又如同春风一般的和煦温暖,“你去忙吧,待会儿我自己去就是!”
“啊……可是……少爷……”琳琅不由得垮了脸,一副为难的样子。
“没事的,有大白在呢!”锦瑟笑了笑,一旁的大白忙讨好的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腿……
“那好吧,您要心啊!”琳琅忙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前堂又来叫……她急忙跑开了。
锦瑟静静的喝完了手边的茶,才起身,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将一旁放着的药篮子拎了起来,笑道:“走吧,我们去幼善堂。”
大白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身前衔起一根绳子,送到了锦瑟的手里,绳子是栓在大白的脖子上的,锦瑟拉着,大白就慢悠悠的朝前走去,配合着锦瑟的步子,带着她一路出了院门。
“二姐,又去幼善堂啊!”
“心些啊!二姐,大白今天还是那么威武啊……”
…………
……
走在大街,所有的人都会和气的跟锦瑟问好,锦瑟微笑着点头一一回应着,大家都会把路让出来,让大白牵着锦瑟没有阻碍的走过。
大白会街上的邻居都很熟悉,不会发脾气。邻居都很和善,因为同济堂的大夫是镇上最好的大夫,给穷人看病都不收钱,而且每个月都会给镇上的幼善堂送药,这里的人都对同济堂的人分外的好。
走到布告栏的时候,锦瑟明显的听到人声鼎沸,若不是大消息……这镇子上可是少有这么热闹的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白的到来早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主动的让出路来,早已经有热心人士在一旁道:“北境幼帝及冠,要正式登基了……辅政王归还帝权,普天同庆,给减免了三年赋税呢!”
“哦。”锦瑟淡淡的应了一声,“辅政王……”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觉得很温暖,很熟悉……
“是啊,听辅政王执政四年,做了不少利民的大好事呢,连南陵如今都比不上北境咯!”
“别长他人志气,咱们南陵也很好啊!难道皇上对我们不好吗?”
“那当然好了,只是……皇上至今……还没有子嗣呢……”
“别瞎……”
…………
人群谈论着,锦瑟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大白离去。
瘦的身子依旧单薄,阳光洒在锦瑟晶莹的肌肤上,让她白皙的肌肤多了几分红润,笑起来时格外的美丽。
街道上还是热闹着,不时有人给锦瑟打招呼,孩子们笑闹着围着大白,却也不敢接近……
锦瑟慢慢的走着……身影在人群里渐行渐远。
“皇叔……我们不上去吗?”有些焦急的声音,在街角一家茶铺里发出,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眉目如画,精致得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人儿一般。
少年满目焦急的看着远处的人群,不由得拉住了身边高大男人的衣袖,“母后都快走远了……”
语气里,竟是带了几分哽咽。
“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男子的声音沉稳低哑,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声音淡淡的,却叫人不能反抗。
少年咬了咬唇,悲伤的低下头,“我知道了,母后不记得我了……我答应皇叔,只远远的看一眼。”
“昊天,你长大了……回去就该登基了,我圆你这个心愿,是不想你总是牵挂着,如今你看到了……她生活得很好,你该放心了。”
男子的声音不由得多了几分沧桑,像是在对少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昊天没有话,倒是男子又开口道:“你是想带她回去,让她一辈子在深宫中生活,还是想她像现在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昊天低头,确实……皇宫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母后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如今……看着她开朗美丽的笑容,看着她亲和的双眼,还有她身上从没有见到过的活力……
“皇叔,我明白了。”
昊天低喃着,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声,“那我以后……还能来看她吗?我就远远的看着……像今天一样。”
“走吧!该回去了!”男子没有回答,先行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昊天愣了愣,忙追了上去。
“你已经是大人了,以后还会是一国之君……你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
男子的声音幽幽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昊天跟在他的身边,和他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哪怕他身影高大强壮,却还是很快的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
……
“你又一个人跑出去!药喝了没?”
锦瑟刚回来,就听到了这熟悉的唠叨,不由得放开了大白,伸出手去,就被来人扶住了,她忙笑道:“清竺表哥,你别担心,药我喝过了,也在落日前回来了,我知道,待会儿要扎针……扎完针才可以吃饭,吃完饭要喝药,喝完药才可以睡觉,我都记得的!”
“嘴越来越厉害了!”清竺无奈的笑了笑,搀扶着锦瑟坐到了正堂上,开始为她扎针。
手上,脑袋上传来熟悉的轻微的疼痛,是银针的作用,锦瑟微微的皱眉,“这病什么时候好啊?”
“你认真听话,好好喝药,很快就好了!”清竺一边动手,一边回答,专心致志。
“我香雪嫂子呢?”锦瑟不由得笑嘻嘻的转移了话题,“今天听不舒服?我那侄子没事吧?”
“她在休息呢,我把她送去别院了,省得她老是惹事,再过三个月……应该就临盆了,可她还想找人比划两招呢。”
清竺提起来,不由得头痛……当初怎么没看出来,香雪的性子竟是这么的……活泼好动?
“有表哥在,不会有问题的。”锦瑟笑着,又和清竺了一会儿话,就有些累了。
清竺送她回了房间,交代她待会儿别忘了吃饭,便离开了。
锦瑟靠在床上,不由得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来……
那纸缓缓的展开,上面的字龙飞凤舞……俨然是今天贴出来的公告!
“辅政王?”锦瑟认真的抚摸着纸面,墨汁的香气隐隐绕在鼻尖,她摸不到字迹,可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她到了窗边,迎着亮光,将纸张凑近眼前……
几乎都要贴着眼珠了,认真仔细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模糊的痕迹在眼睛里隐约可见。
看到最后,她眼泪都痛了,感觉要流泪了,她忙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纸张,不由得喃喃的道:“辅政王……北棠风……”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锦瑟叹息了一声,敲了敲脑袋,却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无奈,把纸张折了起来,然后心翼翼的摸索着,放在了一个精致的锦盒里,心的藏在了柜子里。
…………
……
北境幼帝登基,辅政王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但是北境上下谁都明白这辅政王对于新帝的重要性。
轩阳王的王府重新修葺了一番,有一个院子却是一草一木都重未动过。
昊天便装进了这院子的书房时,还没来得及问好,他身后跟着的尾巴就已经先一步窜了进去。
“父王,父王……你看……”
的身子,肉乎乎的一团,穿着锦衣,抱着怀里一个大盒子,声音稚嫩却像银铃一般的动听,献宝似的先凑了上去。
“安宁公主……”书桌便的凌宓行礼问号,然后看了一眼北棠风,安静的退下。
安宁手脚并用,直接爬上了北棠风的腿,窝在了他的怀里,北棠风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安宁的身子搂了搂,随后进来的昊天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行礼,就站在一边看着。
安宁笑嘻嘻的将盒子打开,弯曲的眉眼竟有七八分像北棠风,“你看,父王,你看……”
北棠风低头,看到盒子里放着一颗夜明珠,鸡蛋般的大,表面流光溢彩,珍贵非常,安宁骄傲的抬着脑袋,“可漂亮了,皇兄……送我的!皇兄送,只有安宁有!”
北棠风不由得笑了起来,“嗯,很漂亮。”
安宁扭了扭身子,将盒子捧到北棠风的眼前,“父王喜欢,送给父王。”
“你留着吧!”北棠风笑着回答了一句,安宁笑得更欢了。
“父王和你皇兄有事商量,你出去找凌宓玩好不好?”北棠风着,凌宓已经站在了门口。
安宁看了看北棠风,又看了看昊天,才乖巧的从北棠风身上爬下,冲着凌宓跑去了,“凌宓抱抱……举高高。”
凌宓冰冷的脸上不由得也扯出笑容来,抱起了安宁,还不忘关上了书房的门……
“皇叔……”昊天首先开口,就是叹了一声,从手里摸出黄色的绢书来,递给了北棠风,“南帝……驾崩了。”
北棠风一愣,像是没有反映过来。
隔了一会儿,北棠风才打开了绢书,这是南陵递来的降书……
南帝慕容修云于月前驾崩,因膝下无子,愿受降于北境,以免南陵百姓战乱之苦……
“他终于还是这样做了……”
北棠风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们的约定。
“难道他真的……”昊天觉得有些不可相信,好好的南帝,怎么会突然就……
“你只管接受就是,不会有问题的。”北棠风挥了挥手,却是笑了起来,“他只是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昊天不懂,却没有再问……
北棠风站起身来,他书房的墙上,有一副地图,这世界九个国家的地图都全绘制然后刺绣在了上面……
整个地图上,有一跳红色的线,将九个国家都串连了起来,像是路线图。
昊天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是北棠风的禁忌……和那个女人有关。
北棠风默默的看着地图,笑了起来,“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北境交给你,我很放心……”
着,北棠风轻轻的抚摸地图上红色的线路。
他不会忘记,他答应过她,要走遍各个国家,看遍世间风景……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日落……
她如今就在他的心里,他会带她一起去的。
答应她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
……
南帝驾崩,南陵按照南帝慕容修云的指示归属于北境。
兵不血刃,这北境刚登基的幼主就完成了南北统一的鸿源,一时间各朝称赞,处处恭维。
北境成为了这世上九个国家中最强大的国家,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土地辽阔。
锦瑟一如往常,在众人的问好声中牵着大白拎着药篮子从街上走过,布告栏边又是很热闹。
上个月才北境新帝登基,又怎么了?
锦瑟凑了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议论纷纷……
“南帝驾崩了……南帝驾崩了啊……”
心里一痛,锦瑟整个人愣在原地……
南帝,慕容修云。
猛然心里一晃,像是无数的梦境突然涌入,像是每天她都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有一个人……
然而每次梦醒,她似乎又忘记了。
可是今天……突然全部想起来了一般。
慕容修云,慕容修云……
心里脑里,竟全是这个名字!
“你们什么?”锦瑟的声音竟是从没有过的冰冷,众人都吓了一跳,看到锦瑟苍白的脸一步步僵硬的走近,不由得退开。
不知道是谁好心的了一句,“南帝月前驾崩了,我们这偏僻现在才得了消息……南陵降了北境……如今再没有南陵了……”
“南帝一生无子,本来还想……日后这皇位之争指不定要混乱成什么样,没想到,南帝却在遗留之际,下了这样的遗照……”
“如今倒是兵不血刃,百姓也不用受苦……不打仗,是好事……”
“可是南帝……才三十有三啊……怎么就……”
“唉……”
…………
……
一声声的叹息,重重的捶打在锦瑟的心上。
锦瑟像是听不到一般,只是贴近了布告栏,凑得很近很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分辨着……
可是当她跌坐在地上时,她才发现,是真的……他们的都是真的。
“慕容修云……怎么可能……”
锦瑟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
“二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快去,快去同济堂叫清竺大夫!”
“快去啊!”
“二姐,你没事吧?”
…………
……
众人见得锦瑟不对,纷纷表示担心,有人飞快的跑去了同济堂报信,这二姐身子赢弱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又是个药罐子。
不是清竺大夫医术高明,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本来好好一个姑娘,生得又貌美,性子又温和……很是惹人喜欢的。
可是偏偏是个瞎子,身子又不好……难怪二十九了都没有嫁出去……清竺大夫一家都是和善人,这二姐也一辈子有人照顾着,也算是福气了。
众人纷纷叹息着,锦瑟却突然爬了起来。
缓慢的爬了起来,别人要来扶她,她都拒绝了,挣扎了开来……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大白也有些烦躁不安,向伸出手来的人龇牙,隐隐的低吼着,将人都吓退了。
锦瑟牵起了大白,目光呆滞,竟是一步步摇摇晃晃的就走了,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锦瑟不知道走到哪,只觉得自己爬了很久的山……
大白一直带着她往前,没有去幼善堂,没有回家。
只是带着她朝前,她感觉到自己出了镇子,上了山……脚下很痛,没有了什么力气,但是她却还是呆滞的一步步的走着。
“一个充满阳光的院子,种满了竹子……晚上可以坐在竹园里看满天繁星,白天,你可以去镇子上走走,回来时,家里有人点着灯,做好了晚饭等着你……”
脑海里回荡着这些话,像是那个人在耳边轻声低语……
她一直以为,不过是梦境,都是虚幻的。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可是她错了。
当她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存在时,他却真的消失了?
为什么?
为什么?
锦瑟突然跌倒在地上,她竟是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大白呜咽着,凑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舔了舔她的脸……
“没事的,大白,我没事的!”锦瑟费劲了力气才爬了起来,脸上扯出了笑容,明明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明明她心里空落落的,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她还要笑呢?
清竺表哥,香雪嫂子,充满阳光的院子……和善的邻居,还有关爱自己的家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对她的。
他……完成了她的心愿,但是他又在哪里呢?
锦瑟不知道走到了哪,像是山里一个亭子,她木讷的坐下,凉亭风很大,吹得锦瑟一阵阵的冰冷。
大白乖巧的伏在她的脚边,呜咽着不时舔舔锦瑟的手。
不知道坐了多久,锦瑟就呆呆的坐着,脑海里这些年来的梦境,本来都记不住的,可此刻却记得那样的清晰,一幕幕像是全浮现了出来。
眼前的光暗了下来,锦瑟知道天黑了……
她知道清竺他们一定在焦急的找她……她该扎针了,该吃药了……可是她不想动。
好累……好疲倦。
想是做梦了一般,梦里不再冷,有熟悉的怀抱,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耳边低喃着,“让你久等了……傻丫头。”
傻丫头,傻丫头。
多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梦里,她好像哭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早已经不会流泪了……
她紧紧的抓着梦里那模糊的身影,好像他真的在她的身边一般,他的怀抱,他的温度……都好像真的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呢?
他将她丢在这里……为什么他却离开了呢?
锦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梦境又全数回来了,整整半个人生啊……从她去在那年的雨幕中牵起了他的手,到他低喃着,叫她等他。
好像都是梦,又好像都是真实存在的记忆。
锦瑟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不由得一怔,眼睛睁开,竟是看到隐约的光线,然后她就醒了。
梦境散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大白舔湿了她的脸。
她还以为她流泪了呢……原来都是大白的口水啊……
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是咬着唇,比哭还难受……她身手想擦掉自己脸上的口水,只是一抬手,身上披着的东西就滑落了。
锦瑟一把抓住,那是一件毛茸茸的大氅,在这四季如春的镇,是没有冬天的,一般的披风足够应付冷天,根本没有大氅这种奢侈的东西。
手里的触感很真实,毛茸茸的大氅,上面还有她的体温,盖在她的身上,让她在这凉亭里睡了一夜……
难怪梦里这样的温暖。
锦瑟将大氅凑到鼻尖闻了闻,除了她身上的味道,像还有别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锦瑟慌忙的起身冲出了亭子,四处转身,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叫道:“是谁?快出来!”
大白也跟着一下窜了起来,在锦瑟身边团团转着。
锦瑟叫了半天,没有人应,林子里安静极了,大白呜咽着在她身边打转,叼着绳子来蹭她的手,它害怕她摔了。
“怎么会有人呢?”锦瑟苦笑了一笑,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将绳子拿在了手中。
若是有人在夜里靠近,大白怎么会让那个人近身呢?
锦瑟低垂了眉眼,不由得轻声道:“走吧,回家。”
大白乖乖的前面带路,锦瑟在后面跟着……
手里还抱着那大氅,明明是真的,他就在这里!
锦瑟咬了咬唇,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紧紧的闭着眼睛,锦瑟咬着牙连尖叫都没有……她等着自己摔在冰冷的地上,然后摔一身的伤……
可是没有,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接住了她瘦的身子,然后她落如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大白哼唧着,想扑过来,却被那淡漠的眸子一扫,浑身冰冷,拉拢着耳朵,委屈的呜咽了一声,坐在了原地。
锦瑟一愣,这怀抱是真的,她感受到了那体温,还有心跳!
没有睁开眼,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襟,“我……我抓住你了!”
“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熟悉的声音,淡淡的从容,还有一丝宠溺的笑容。
“你……”锦瑟颤抖着,却是觉得心里无限的欢欣,好像自从她醒来后,人生一片空白……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波动过,从来没有这样的喜悦过。
“你……慕容修云……”她试探着喊他,像是不确定,手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兴奋得颤抖。
“嗯,是我。”
轻轻的回答,却是叫锦瑟觉得一直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
和梦里一样的声音,和梦里一样的怀抱……还有梦里一样的气息。
她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等……虽然空白的她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但是她梦中总有这个声音在一直提醒着她。
‘不要忘记我,等着我……’
‘等着我……’
她终于,等到了。
…………
……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五
第十卷:红尘愿,心相恋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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