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船已是下午四时, 观鲸游轮上竟然只有他们两个游客。
船长是一位皮肤晒得黝黑, 戴着一顶棕色皮革帽的络腮胡子, 见面就给了洛谙晚一个热情的拥抱。
等到船长抱慕寒萧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慕寒萧特意用手在他背上状似友好地重重锤了几下。
两人分开时,船长还一脸惊叹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年轻人看着单薄,力气还挺大!”
洛谙晚倒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但她没多想,只以为这是雄性之间的良性竞争,很正常嘛。
“你们的运气,说好也不好。”船长一边介绍船舱内的布局,一边解释,“不好呢,一是因为上午才是观鲸最佳时机,也是鲸鱼群的活跃时段;二是视野清晰,不会受霞光反射影响。”
“好呢,当然是可以享受包场服务了。”船长贴心地给两人拿来墨镜,“碰碰运气吧,万一遇上了,你们会需要的。”
交代完注意事项,船长哼着民谣,悠闲地往驾驶室方向去了。
洛谙晚很快就明白为什么需要了。
不戴墨镜纯肉眼看海面,只怕鲸鱼还没出现,眼睛先被霞光反射晃花了。
那波光粼粼掀起波澜的是海水吗,笑死,入眼全是反射光。
“咳,这事怪我。”洛谙晚有点尴尬,“下午场的票价便宜,早知道我就不省那几百块了。”
本来慕寒萧因她受伤,她就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今天一定要安排好行程,谁知还是出点了岔子。
“我觉得很好啊。”慕寒萧饶有兴致地将墨镜虚虚架在鼻梁上,用两根手指捏着镜腿上下轻晃,“这种体验对我而言还是第一次,很有趣。”
这动作由他来做莫名透着童趣,洛谙晚松口气的同时,不禁对他有点怜爱。
连普通的出海游玩都能觉出新奇,这就是工作狂的世界吗?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洛谙晚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逐渐等到意兴阑珊,哪怕戴着墨镜,一览无余的平静海面看久了也容易令人犯困,她干脆转回船舱,打算接两杯热巧补充点能量。
船长开始还会时不时出来瞅一眼,后来大概是心里有数,觉得不太能碰得上鲸鱼了,但在客人面前他没说泄气话,只用不出现这种委婉又直白的方式表明态度。
洛谙晚啜饮着温暖的热巧,也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遗憾,但看着慕寒萧仍然坚持在船头暴晒的身影,她不忍打破他的期望,只是朝外喊了声:“进来喝杯热巧休息下吧。”
“……嗯。”慕寒萧应了声,转身走出一步,视线却在扫过斜前方的远处时突然顿住,他紧紧盯了那一片小小的、仿若圆盘状的波环几秒,立刻带着几分激动朝船舱内喊,“谙晚,快出来看!”
洛谙晚动作一顿,双腿先于意识迈了出去。
站定的刹那,平静的海面立刻像是被巨力搅动,接着一头至少十多米长的庞然大物携着无数细碎的水珠破浪而出,原地一个优雅起跳,再由形状完美的长尾一个甩动完美ending。
像是胸有成竹,线条完美的跳水运动员。
这个过程只短短几秒,却让洛谙晚和慕寒萧目瞪口呆。
洛谙晚找不到文绉绉的形容词,她就一个想法,牛哇!
千万别小瞧胖子,胖子往往都是潜力股,看看人家,多灵活啊!
这一跳结束,一条身形只有它十分之一的小鲸鱼也很快跳出水面,只是或许是初学者,它的动作就生疏很多,跳得不太高,落下时也很笨拙,几乎是平行着啪地一声落下去。
洛谙晚看在眼里都替它肉疼,但又很是雀跃,“看起来应该是家长在教宝宝跳跃,这都能被我们碰上,看来我们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嘛!”
船长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激动地边冲他们竖大拇指边狂飙母语,这次洛谙晚听不太懂了,但勉强能从他的肢体语言揣摩一二,无外乎是他们运气确实不错。
苦苦等待的郁闷与失落一扫而空,她将双手放在嘴边,开心地朝海面大喊了一声,声音落下的瞬间鲸鱼宝宝再次破水而出,跃起又落下。
洛谙晚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幕,看着小鲸鱼一次次笨拙地起跳又下落,周而复始,仿佛永远充满动力,永远不会放弃。
身旁不知是爸爸还是妈妈的成年鲸鱼只是沉默地陪伴在它身旁。
她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只好极力控制情绪,这才艰难地将泪意逼了回去。
身旁的慕寒萧也没有说话。
看完这场鲸鱼秀,洛谙晚觉得,她变强了,也升华了。
鲸鱼宝宝练个跳水都这么拼命,她为了早日实现自己的暴富退休心愿,怎么能偷懒呢?她决定了,全身心扮演好慕寒萧的妻子,至少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花他的钱,等协议到期就去找至少一百个小鲜肉,每天换一个!
“还有最后一个景点!”洛谙晚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诡异的兴奋中,“还记得我第一天说的话吗?今晚我们就去看真正的星空!”
慕寒萧眼看着她把车停在了一片沙漠中,不动了。
光秃秃的沙漠中四散着不规则的尖峰石,又由这些嶙峋的不规则尖峰组成了著名的尖峰石阵。
“今晚天气不错,没有云层遮挡,”洛谙晚将第一天自带的衣服铺在沙地上,大咧咧平躺着,顺手拍拍身旁的沙子,示意慕寒萧躺下。
慕寒萧迟疑了下,还是拿出他价格不菲的定制风衣如法炮制,躺在了洛谙晚身旁。
这一躺,立马就被天幕上那一条长长的,由无数星矢、星云组成的蓝紫色银河带占据了视野。
银河周围是数不清的星星点点。
慕寒萧静静地注视着,一个念头逐渐清晰地浮出水面,他觉得,他可能,要完了。
赏景五分钟,赶路五小时。
短短一天内赶上几百公里拉长线的后果就是,洛谙晚不得不再一次起得比鸡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往机场赶。
慕寒萧被迫跟着她一起早起,人还没完全清醒,先打了个喷嚏。
洛谙晚想起昨晚拉着他躺在沙地上看星星,莫名有些心虚,“你是不是感冒了?”
她忘了,慕寒萧只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身体素质是远不如她的。
“我还好,你不用……阿嚏!”慕寒萧嘴硬到一半,破功。
他默默抽出几张纸巾,擦鼻涕。
“等落地,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洛谙晚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职,却见他还是不太情愿,“顺便去看看温念。”
慕寒萧本想说有家庭医生,听到后半句才勉强点头。
回程的氛围有些微妙。
宁思宇这组作为纯纯的吃瓜组合,已经从节目组那边了解了前因后果,沈敏还能稳住,宁思宇的目光时不时就在他们四人之间扫视一通。
洛谙晚有次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顿时觉得她立刻就能就着他的脸当场来一篇几百字的阅读理解。
邢安凌的面色倒是恢复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还好心情地和身旁的颜晓说说笑笑,洛谙晚总觉得他还憋着后手没出,但转念一想,她可是有首富这个无敌大靠山,任邢安凌如何蹦跶,对她都不太能造成实质性影响。
于是洛谙晚直接将他无视了。
飞机落地后,洛谙晚在微信上简单和安娜交代一声,就和慕寒萧一起去了医院。
孔特助犹如ai般精准地提前等候在正门口,已经帮慕寒萧挂好了专家号。
洛谙晚则直到慕寒萧开好药,才在孔特助的带领下,去到温念的单人病房。
“温念小姐就在里面。”孔特助替洛谙晚上前扭动房门把手,“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低沉,医生说她近期疑似受到剧烈刺激。”
孔特助的话点到为止,精准地交代了洛谙晚没说出口的疑问。
“孔特助,你很不错。”洛谙晚赞赏地朝他笑了笑。
孔特助正要客套两句,突然就感觉后背有点凉。
他转头一看,老板正用一种看似温和的表情盯着他。
孔特助浑身一凛,立刻后退两步拉开与洛谙晚的距离,公事公办地应了一声。
身后的凉意才渐渐褪去。
好险,恋爱中的老板好可怕。
洛谙晚推门而入,看清温念的模样就皱起了眉头。
“这才多久,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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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头秃。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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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的急诊室外, 洛谙晚只来得及匆匆一瞥。
这会儿在病床前站定,她才惊觉温念整个人相比综艺时瘦了整整一圈,病服下绷带固定的手腕更是细到皮包骨。
听到洛谙晚的声音,正盯着窗外发呆的温念迟钝了好一会儿才缓慢转头看她, 双眼里初见时的莹润光芒已成一潭死水。
如果说曾经的温念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 那么眼前的温念, 则是还未盛开就衰败了。
洛谙晚停在她的床头,俯首静静与她对视。
渐渐地,这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浮上一层水雾,沾湿睫毛,再顺着眼尾滑落鬓角。
温念慌乱地扯纸巾擦拭, 但情绪一旦上头, 越想停反而越会失控, 以至于她连抽四五张纸泪水还没止住, 反倒流的更凶了。
洛谙晚见状先松了口气, 还能对她的话有反应, 会哭出来,就代表温念有生的意志。
有时候, 真正被逼到绝境的人, 是哭不出来的。
她不急了, 悠闲地拖把椅子往上一靠,见床头果盘里有苹果和刀, 顺手拿过来削。
于是病房中除了温念哽咽的哭声, 就只剩“咔嚓咔嚓”削苹果的声音。
洛谙晚手里的刀还算锋利, 只见薄薄一层匀称的果皮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汇聚成长条, 清甜的苹果香也从破开皮的丰润汁水中逐渐散发出来。
洛谙晚欣赏完削好的苹果,满意地放下小刀, 在温念不知何时望过来的水润眼神中,“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真甜。”她幸福地眯起眼。
温念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接着一声嗡鸣从白色被单下传来,响彻小小的病房。
洛谙晚睨她一眼,“饿了?”
温念红着脸,乖乖点头。
洛谙晚给孔特助发消息,让他帮忙带份餐,结果不到三分钟他就提着保温桶进来了。
他先是解释,“慕总在楼下等您。”然后才将保温桶放在病床小支架上。
“护工早就做好了,一直温着,但温念小姐之前不想吃……”他扫到洛谙晚手上快被啃成核的苹果时顿了顿,又看了眼温念,嘴角就是一抽。
爽文女主她靠吃瓜爆料红了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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