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泉忍不住笑了笑:“那这样,明天中午的时候我去你们幼儿园,带你和你朋友先跟门卫认识一下?你们聊一聊,下午就可以去办手续。”
张思泉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跟门卫这么熟,解方澄也没问。
他懂,这就是他们聪明人,想跟哪个npc搞好关系那很快就能搞好关系。
当初高绩学院那个副本的时候仉道安也展示过这个技能。
时间也不早了,解方澄站起身。
“那先这样?有事儿我们再聊?”
“行。”
“回见。”
“回见。”
当解方澄和詹小明离开之后没多久,张思泉手边,他的手机屏幕亮起。
张思泉一只手拿着水杯,仰头喝了杯水,另一只手点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那是一条新讯息。
“据本台记者报道,下午6:00整,位于江沿路天悦大厦的边界ktv内发生火灾,截止到本讯发出,大火已被扑灭并造成1人伤亡。据悉,本次火灾原因或许由烟头未及时熄灭引发……”
张思泉垂眸看着,很快他收到了第二条消息。
“是你做的吗?”
——“仉道安?”
.
解方澄跟詹小明离开“泉思工作室”之后就想回到熟悉的酒店。
不需要身份证的酒店不好找,价格也贵,解方澄掏啊掏,他从詹小明那个家长那儿拿的钱这两天又是打出租又是吃烧烤的,本来就所剩无几了。
此时解方澄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只能很尴尬地跟詹小明两人先从酒店离开。
“怎么办啊解哥?”
解方澄熟练地让人怀疑他就是干这个的:“走,去五金店翻翻有没有钱。”
两人到了五金店铺之后都是一怔。
随着詹小明那位家长的死亡,不仅他的身份被收回了,他的店也被收回了。
原本的五金店铺现在变成了空店,店门口张贴着颇有年头的租房广告。
詹小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赶忙拉着烧烤摊的摊主询问:“叔叔,我家的店怎么没了?”
“什么你家的店?”烧烤摊主倒是认出来了眼前的两个穿着天才幼儿园校服的小孩,毕竟按理说两个孩子这么小,还应该是喜欢吃奶酪棒的年纪,但他俩昨天已经坐在烧烤摊前侃大山了,“这个店都空了多少年了,哪来的你家的店?”
“空了很多年了?”解方澄也凑过去询问,“这么好的位置,为什么租不出去啊?”
“死过人,都上过电视呢。”烧烤摊老板简短地说完就去忙碌了。
解方澄两人对视一眼。
“再去我家看看?”解方澄说。
“好。”
两人打车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居民区,一进楼道口,倒是先听见了大喊大叫的哭声。
走到三楼后才发现,三楼的那户长得很和蔼地父母正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一边哭一边骂着什么,好像是他们家小孩去参加什么生日聚会,结果死了。
因为张思泉曾经在这户人家中走出来过,所以解方澄路过地时候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再看弄死你啊!!”
虽然语气这么不好,但也算事出有因,解方澄收回目光没说什么。
他带着詹小明,两人走到四楼之后,就发现四楼的房间也已经空了,锁都已经腐朽,门内渗出阴冷的湿气,显然许久没住过人。
家具也是砸的砸,烂的烂,门内沙发上一大滩陈年血迹,墙上的血点都长出了霉斑,妥妥地凶案现场。
“这儿也发生过命案?”
所以他们npc的身份会不会是原本死亡的原住民的身份变化来的?
楼下的那户邻居显然这时候不适合去问话,解方澄走下楼时,正好碰见一对散步的老年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解方澄耳朵灵,能听到他们在聊的应该是三楼那户人家。
孩子高二了,平时就不是个好东西,小偷小摸的,有时候半夜还会出来蹲马路边上骚扰路过的小姑娘。
但他是未成年,就算抓起来也就是被教育两句就放回来了,反而要是敢报案的话,那对长得看起来挺和善的夫妻会堵在别人家门口骂天骂地,久而久之也没人敢惹这一身腥。
詹小明跑去问了两句回来,随后摇了摇头:“跟五金店一样,房间死过人,再也没人居住过。”
怎么办?
这让解方澄不由地又想到找外援了。
但张思泉那小子虽然看上去挺好说话的,但他们现在的关系……等等。
解方澄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npc死亡之后,周围人对这个npc的记忆会消失,
可是刚才张思泉……他为什么还会还记得解建业他们?
.
令解方澄百思不得其解的张思泉此时刚回了家,他自己吃完晚饭之后,在格外宽敞空荡的房间内,张思泉坐在电脑桌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很快,一份文档写完了。
他保存文档之后站起身,随后突然眼前一花。
这种场景显然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他很熟练地用手撑了下桌子,保证自己晕倒时能倒在椅子上。
紧接着,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在张思泉面前,不再是空荡荡的房间……而是一座城市。
不,或许那并不能称之为城市。
这座城市格外寂静,空无一人,在背后五彩斑斓地仿佛油画一样的天空的映照之下显得光怪陆离。
在城市的正中间不是别的,是一座游乐场,巨大的摩天轮缓缓运行着,有种荒诞的浪漫。
这座城市很奇怪,它没有什么城市规划,只有一座座建筑挤在一起,就像一个建造新手不懂事地把所有房子往一起堆。建筑风格也极其混乱,连建筑年代看起来都不统一。
例如在一座宏伟的希腊风格神殿建筑旁边,竟然是一座挂着“福来客栈”匾额的中式建筑,而看起来占地面积宽广的高中学校门口,刻着“成绩是学生的一切”的石碑对面就是一座古旧的戏台。
而且这些建筑有些他能进去,进去之后周围的环境也看起来比较熟悉,但有一些他无法进入,那些建筑他就比较陌生。
张思泉……不,他其实不是张思泉,当然,他也不是仉道安。
因为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前?两个月前?
他记不清。
他只记得突然有一天,他看着身边的报纸,心底产生了疑惑。
——自己真的是“仉道安”吗?
以前的“仉道安”也是很聪明的,但这种聪明像是设定好程序流程的ai。
他在这个世界中温和有礼,是外人眼里的好学生。
他也发现了这个世界有离奇的地方,但他和周围被更改了记忆的人一样,按部就班的活着,不去探究那些事情后面是什么,顶多只是记录下来。
直到“张思泉”到来——
这个身份当然是假的,确实有“张思泉”这个人,不过这个人也已经离奇消失了。
现在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显然,住在名叫“仉道安”躯壳里的人不是仉道安,也不是张思泉。
而就在他开始质疑“自己”是谁之后,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很陌生,但“张思泉”又好像以前就见过它。
他在这座被他命名为“思维城市”的空间内可以一步十里,可以看到细小的如蚂蚁般大小的黑点,也可以明明站在地面上,却俯瞰整个城市。
他仿佛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周围的城市也并非一成不变,有时候在他经过的时候,老旧的房间内会突然传来人声,但是基本都断断续续的,就像是某种已经破损的记忆的回放一样。
这种记忆回放是漫无目的的,经常突然出现,可能一个短促的音节,可能是某种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成体系,也完全连接不起来。
五彩的油画似的天空之外,有大量破碎的像数据流一样的东西。
这里是哪里,是如何来的,跟他本人到底是谁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他思考了很久,却都没有答案。
每次他进入思维空间的时机都是随机的,每一次看到听到的也都不同,不知道这一次会——
“很厉害嘛小子。”
张思泉猛地转过头。
面前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但张思泉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一个房间。
一个简陋的,但是书很多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
他明明站在这儿,但在这一刻,又仿佛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
面前的是什么?是谁在说话?
“张思泉”想要看清,但眼前仿佛有一团黑色的雾气,遮掩住了对方的容貌。
是谁?
就在这时,坐在座位上的张思泉闻到了一股很清淡的,只有凑近才能闻到的味道。
虽然明明没有这类知识,但在这一刻,张思泉的脑海中依旧准确地显示出了这股味道来自哪里。
……地府,幽冥河畔,遍地都是白色的幽魂草。
不,不仅是幽魂草,还有……彼岸花的味道。
他好像应该对那里也很熟悉,似乎很早很早很早之前,他曾经去过那条河旁边。
他知道河里有一种黑色的鱼……其实这种鱼本身是白色的,没有沾染过任何怨气之前,白色的鱼是天生的“记录者”和“预言者”,它们由……化成,忠实而虔诚,在……崩溃……前,自愿……
我从冥府退休后进了无限游戏 第3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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