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蛟对着林织致歉道:“她就是这样,话很多,又说着说着容易自言自语。”
林织笑道:“没什么,我也很好奇他是什么灵根。”
他确实不知道,资料里并没有描写,只说了庭砚是单灵根。
纪蛟加入讨论:“来如雷霆,或许是雷灵根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庭砚剑尊就不像雷灵根,我娘说他和和气气很是温柔,可能是水灵根?”
席彤璎一边猜一边往前走,追上纪蛟后她喘的更厉害了。
“这感觉跟背着座山往上爬一样,累死我了。”
她看着神色轻松的林织露出羡慕的眼神说:“这就是单灵根的不同吗,元止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简直恐怖。”
听到元止的名字,林织睫毛轻颤,他对着两位少年道:“我也先行一步了,之后再见。”
席彤璎满怀雄心壮志道:“山顶见!”
林织迈步向前,两百阶后阻力更强了些,就好像迎着海水前行,但尚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过了三百阶,属于林织自己的往事纷至沓来,但林织已经能接受所有,接受被塑造的自身且认为并无不妥,前缘早尽,那些真真假假的爱恨自然更加无法让他停下脚步。
四百阶,绝色容颜投怀送抱,燕瘦环肥应有尽有,邀人游览风月,只是林织喜欢男人,商业婉拒,后边登仙梯似乎查漏补缺,各色美男帅哥,甚至还有兽耳兽尾,林织礼貌欣赏,不带一丝停留。
五百阶,足以将人淹没的金山银海,玉器珍宝,林织心想货币流通价值很重要,这些东西在修真界又起不了作用,走着走着,眼前金银珠宝又换成了灵脉灵矿,但林织目前还不了解货币购买力,一路估值不为所动。
六百阶,人间至高帝王,成仙无上荣光,种种幻象让人容易轻易迷失,林织十动然拒。
七百阶,爱恨贪痴,背叛怒火,看着不同的虚幻前男友冷漠地说着残酷话语,林织心想他们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后边的生离死别更不用说,这些宝贝早就灰都不剩了。
八百阶,死亡地狱,魑魅魍魉妖兽魔物,天雷地动,酷刑重重。数遍死亡的感觉很真实,因为太过真实对于林织而言反而虚假,迎着一百种死亡,林织抵达了九百阶。
直到这里,他还没有看见元止的身影,他不觉得对方已经捏碎符箓离开,可能是早就上去了。
这些都不能动摇庭砚,何况动摇他的分魂,新生的意识无爱无恨无欲无求,不惧死亡,每一步必然迈的稳稳当当。
踏上九百零一阶,林织仿佛失去了五感。
行走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林织干脆闭着眼,寻找着眼前的阶梯。
九百阶,催人崩溃的精神施压,游荡于无边黑暗、成为弱小的面对各类危险的孩童、垂垂老矣即将死去的老人、灾年内看着粮食一点点消失的凡人,成为被宰杀的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的鱼,沙漠里即将渴死以为眼前是绿洲却发现是蜃楼的旅者……无数个声音回荡,停下吧,停下就可以休息就可以放松了。
林织已经无法靠眼睛寻找到阶梯,只能想象着前方有阶梯,跨入一重又一重的噩梦。
直到最后,一脚踩空。
林织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感觉像是落入了一把剑的怀中,沉稳可靠又锋芒毕露。
“补元丹,快吃。”
有人关切地递过来丹药,林织咽下去后重新感觉到肢体的存在,思绪也逐渐清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站着的三男一女,身着归一宗的门派服饰,但比他之前看见的华贵许多,大概是归一宗的峰主们。
旁边还有目瞪口呆的席彤璎与纪蛟,扶着他的是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眼眸纯澈又锋利,像一把新生的没有刀鞘的剑。
“多谢。”
林织对他弯了弯唇,道谢后身体自然而然地和人分开。
长老们的嘉奖林织没有细听,感觉到少年一直在看他,那视线直白并且未曾移开。
元止看的光明正大,忽地和近在咫尺的青年对上视线。
青年实在生了张好脸,眼眸如月如水,微微一弯就格外动人。
元止神色不变,好看,爱看,继续看。
药峰长老看着丹峰长老理直气壮地说:“这回这个你没法跟我抢了吧,他天生就是我们药峰的人!”
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俗成,火压木双灵根去丹峰,木压火去药峰,但有时候大差不差,双方长老就得抢一番了。
丹峰长老轻哼:“废话,没见过火灵根去药峰的。”
林织面对几位长老,再一次发问:“我不能拜入剑峰门下吗?”
几位长老大惊失色,纷纷劝告孩子迷途知返。
丹峰长老苦口婆心:“如果是为了庭砚那就不必了,他身体不好精力本就有限,有一个弟子已经教不过来了,再说木灵根实在不适合动粗……”
在场没人问那个弟子是谁,因为答案很明显。
单一金灵根跨过登仙梯的少年,已然是剑尊的翻版,他天生就是要做一把无双利剑的。
几道咳嗽声忽地传来,接着是一道带着笑意的温润男声:“伍冬师叔又在编排我?”
身着白衣的青年从莲舟走下,茶色的眼眸扫过众人。
他的皮肤苍白,唇色也淡,眉眼间难掩病弱之色,笑谈间又忍不住轻咳几声。
伍冬长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还用得着我编排。”
在场长老里只有他和药峰长老站得住,其他两位对着青年行礼:“庭砚师叔。”
席彤璎和纪蛟也赶紧行礼:“见过剑尊。”
元止没动,林织也没动。
庭砚的目光扫过元止落在了林织身上,以他的修为不需要灵球也能看出他周身环绕的灵气颜色。
“单一木灵根,倒是少见,刚刚听闻你想学剑?”
元止直勾勾地看着庭砚,忍不住点头。
林织拱手行礼,客气道:“剑尊觉得可行吗?”
元止又是暗自点头,还点了两次。
庭砚沉吟了一会儿道:“可行,但我教不了你。”
他的面上带着些浅淡的歉意,让人能感觉到他的温柔与不忍。
林织看着他淡色的瞳孔,眼眸微抬。
有意思,这感情不是装的,是真的,也并非是出于对他的特殊,只是一个宗门的长老对于打破新入门弟子的希望的抱歉。
不是裴铎那种面笑心不笑的要人命的温柔,也不是他这种难辨真假的平和,而是真实又淡漠的和善。
像一阵只有吹到脸上时才能感受到的风,真切又转瞬即逝。
他的心是冷的,林织确信。
他连爱恨都剥离,望众生如望草木,兴许不小心折断一枝花,他也会有这瞬间的温柔与歉意。
药峰长老无比紧张,生怕到手的徒弟想不开,却见青年沉思了一会儿,忽地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剑尊。”
药峰长老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快快快跟我去登记。”
药峰长老掏出法器,拍了拍云朵坐骑。
虽然跑不了但他着急啊,万一孩子还是要学剑,不拜庭砚拜其他剑峰主事怎么办,这种死犟死犟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当初一个水木绝佳的药修胚子非要去炼丹,火灵根都没有火都找不着非得去炼丹,天天借火炸炉还不肯回来养花,万一这个争着吵着非要做木灵根练剑第一人,他得哭倒十二峰,哭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林织对着席彤璎他们微微招手,跟着新鲜出炉的师父离开。
庭砚没有久留,带着元止离开了。
回剑峰主峰的路上,元止问:“为什么不收他?”
“我不是回答了,我教不了他。”
庭砚斜倚在莲舟上,闭眼假寐。
“下次在外人面前记得对我行礼,”庭砚指尖勾着烟云,飞在云中的仙鹤为其衔来一只灵鱼,等灵力融进掌心后他才问,“对他感兴趣?”
对方以凡人之躯跨过登仙梯,的确值得注意。
元止干脆应道:“嗯,他是情劫。”
庭砚睁开眼,望着元止问:“你确定?”
“竟然这么快。”
庭砚低喃,他是不是早该这么做,何必耽误那么长时间。
黑衣少年抱着剑点头:“确定,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的。”
第248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药峰的长老林织新鲜出炉的师父任鹤波,是个身材微胖面有白须看起来很和气的小老头,正声如洪钟地给林织介绍归一宗的情况
“归一宗总共有十二峰,剑峰四座、丹峰、器峰两座、药峰兽峰音峰各一座,最后一座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执事堂,执事堂负责宗内上下各项除了修炼以外的事物,比如刑罚、历练、弟子人员的变动,具体的其他内容你到了执事堂就能看见了。”
从师父的介绍中,林织大概得知了归一宗的情况。
归一宗主体是十二峰,周边有无数小山环绕,总体是六门,角逐出来的每门第一人为峰主,例如庭砚就是四座剑峰的峰主,位居主峰,其他三座剑峰的主人就是剑峰主事。
十二峰的数量并不是固定的,归一宗是从三峰壮大到如今的规模,成为修真域的庞然大物,所以门派很鼓励有能力的弟子另辟领域。
归一宗的宗主统领全宗上下,宗主之下有五位长老,大长老是剑峰的前任峰主也就是庭砚的师父,他已经闭关许久,二长老是器峰的峰主,喜好去各地寻找可以锻造法器的材料,目前也不在宗门内。
三长老是任鹤波自己,四长老是丹峰峰主伍冬。
“其实长老本不止这些,然而我们归一宗的宗训便是消弭天地间后尘归尘土归土,只在碑文上留下只言片语即可,修道本就是与天相争命数,能够后人留下些福泽更是不错,”任鹤波摸了摸胡子,笑着带过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至于五长老嘛,就是你刚刚见过的剑尊庭砚了。”
“剑之一道,如金石相击百折无转,与灵根不相契的道路注定难走,你是难得一见的单一木灵根,山川河流内自有你的广阔天地可为,一个好的药修可比一个好的剑修难得。”
小老头还是担心难得的苗子因为无法练剑而生了心结,这可不利于修道。
林织明白他的宽慰,只是笑着点头,并未提出异议。
任鹤波看他能想得通就好,又说:“即使咱们不以武力见长,但要做什么事何必亲自动手,拿些珍惜灵植悬赏,自有高手替你办事,哪怕以后你去秘境之中历练,也是他人大打出手相争的存在。”
一般药修可能不会,但是单一木灵根走过登仙梯的药修能一样吗,任鹤波认为自己的这位弟子,一定能将药修的名声带上新的台阶。
“多谢师父教导。”
青年秀美的面庞上神色乖顺,看的任鹤波更是心情大好,给徒弟讲起宗门的份例。
“因为你还未筑基,内门弟子每月三瓶中品辟谷丹两瓶下品补元丹两瓶下品清心丹一瓶下品回春丹,随着你的修为增长,这些东西都会变多。”
非典型救赎[快穿] 第2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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