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不告而别,其实是做好了一辈子不回来的准备,但是……”应知微眉头蹙起,“我放心不下。”
最开始得知应如是和温知新在一起,他也只是惊讶,回味过后又有点苦涩,没想到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
后来,温知新因为私生子上了热搜,牵扯出许多桃色新闻,应知微虽然知道在互联网,造谣已经稀松平常,八卦传谣不可靠,却也不由产生怀疑和危机。
直到有一天,温知新和应如是牵手的合照被曝光,应知微以为两人要公开,但温知新随之而来的操作却让他不解:压热搜,删词条,暗示自己单身。
“温知新,你对如是,到底什么意思?”
先前说话时,应知微都能克制情绪,但这次,他眉间隐隐有了怒意,“我可以接受你低调,但我不能接受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这算什么?别告诉我表白的时候很喜欢,表白完发现其实没那么喜欢。”
“温知新,我先警告你,我是先有妹妹,才认识了你,如果你真的对不起她,该算的账我只会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
温知新还沉浸在极度自我否定中,被应知微一说,又想起这个巨大的错误。
他一时难以脱离,只凭本能告诉应知微:“表白的时候很喜欢,表白过后,在一起的每一天,也都很喜欢。”
“我从来没觉得,喜欢她是一个错误。”
这些话仿佛将温知新从怪圈中拉了出来,他更加坚定地对应知微重复:“从来没有。”
“我最错误的地方在于,我选择了一个不恰当的时候把心意说出口。”
“……不恰当的时候?”
“对,不恰当……那时候的我,还配不上那么好的她。”温知新说罢又轻笑,摇头,“现在也配不上。”
他缓了缓,又道:“你应该知道,我本站不上那么高的位置,考上燕大是凭运气擦边进的,在启明台主持是靠家里关系,我这个人本身,什么也没有。”
“走歪门邪道,是不会被尊重的。”温知新垂下眼,“而与我在一起的人,自然也不会被尊重,可她是很好的人,是无辜的,我不想她因为我被非议。”
“其实……”
“所以我报名参加了主持人大赛。”温知新打断应知微的话,笑道,“那是主持界最受认可的比赛,只要我在比赛中拔得头筹,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就不是那个只会走后门的温知新,我是有实力的,也配得上我最爱的姑娘。”
应知微想说什么,但门外走廊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很快,门被推开,应如是狐疑地扫过二人,“刚刚还听到你们讲话呢,怎么突然安静了?有什么我听不得的?”
“你确实听不得。”应知微和温知新对视一眼,随即笑道,“我们在讲你小时候的事。”
“哦……让我猜猜。”应如是将塑料袋放在床头柜,身体倚着柜子,道,“你不会又把我参加舞蹈比赛那事拿出来说了吧?”
“你怎么知道。”应知微顺势接下去。
而温知新也顺势演下去,虽然他一头雾水,每次兄妹俩提起过去,他都跟听加密对话似的。
二十年感情形成的天然屏障,是他只能羡慕,接受,却无法突破的。
“毕竟你们这种“成熟”的大人,最喜欢批评不服管教的小孩啊。”应如是双手抱臂,啧了一声,“应知微,以前我没感觉,那件事情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们性格真是天差地别,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俩不是亲生的。”
应如是只是随口一提,讲完就转身收拾东西了,但应知微笑意却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
除了买粥,应如是还买了几份小碗菜,都是大鱼大肉,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他现在最好吃清淡点,油腻的还是不要碰了。”温知新提醒。
“我知道啊,本来也不是给他的。”应如是把白粥端到床上桌,冲应知微一笑,那笑里有十足的报复性,“教训作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尝尝,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
温知新心领神会,把小碗菜都端到了床上桌,围在白粥边上。
“……温知新。”
“不好意思,先是爱人,再谈朋友。”
就这样,温知新和应如是坐在病床边,一会咬口排骨,一会啃个鸡翅,丝毫不考虑某人清汤寡水的苦闷。
应知微拨弄碗里的白粥,无奈摇头,“看来我得提前回去了。”
应如是一愣,“你还要回去吗?”
“我还没毕业呢。”应知微笑着提醒。
“那……”
“怎么了?”
“没什么……”应如是低下头,拨弄碗里的饭。
温知新偏头看了应如是一眼,问道:“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是直接在那定居还是回国工作?”
“留在那。”
他这么迅速且肯定,温知新和应如是都没想到。
“我已经没有回国的理由,但我还有留在那的义务。”
这句话说出口时,叁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良久,应如是打破了安静,“那有空你会回国看看吗?”
“哥。”
应知微一怔,随即笑道:“如果迎接我的不是白粥,我会考虑。”
“真难伺候。”温知新碰了下应如是胳膊,“下次给他加份榨菜。”
应如是一笑,像是释然一般。
她又和小时候一样,傲娇地别过脸,“爱回不回。”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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