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昊对着卢夫人心急如焚,
“娘,我要娶温哥儿,你帮我去乔家提亲好不好?那廖文才不是个好东西,他都没见过温哥儿,无缘无故就提亲,娶温哥儿肯定没安好心。”
卢夫人很是叹气,为自己和儿女的命运叹气,她们母子三人怎么就如此倒霉呢?
刚刚脱离伯府那个火坑,眼看着就要过好日子了,儿子娶亲又遭了波折,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她私心里是不想儿子去趟浑水的,尽管她对温哥儿也很喜欢,但看着儿子的模样,她又做不出那等棒打鸳鸯之事。
最终,卢夫人只能严肃询问,
“你真的下定了决心,非温哥儿不要?哪怕得罪了廖尚书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也不后悔?”
“娘,我知道这些后果,我不后悔,我都向温哥儿表明了心意,他也回应了我,此刻我怎能弃他不顾?”
苏裕昊没有犹豫,只是对母亲和妹妹有些愧疚。
他难受道:“就是连累娘和妹妹你们了,不过娘你们放心,就算离开了京城,我也会努力让你们过上比原来更好的生活,会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苏玉珠闻言,看着自己哥哥笑,
“哥,我不稀罕留在京城,只要你和娘在,在哪里生活我都无所谓,我相信哥的能力和本事。”
“哥,你也不要觉得愧疚,如果你真的为了我们就胆小的抛弃温哥儿,我才会鄙视你,我的哥哥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遇到事情就退缩的懦夫。”
看着两个相互信赖依靠的儿女,卢夫人露出笑容,虽然她们三母子总是遭遇各种倒霉事,但儿女和谐的兄妹感情,却是什么财宝地位都换不来的。“好,既然儿子你决定了,那娘这就去给你提亲,咱把温哥儿娶回家。”
卢夫人笑着就去拿聘礼簿。
自从知道儿子开窍了后,她就在准备提亲下聘的东西了,聘礼簿早就写好了的,不用再耽搁时间准备。
因为情况紧急,卢夫人拿上东西请好媒婆后,就立刻带着儿子到了乔家。
对两母子带着媒婆到来,乔家人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苏裕昊是个正直负责的好男人,他既然已经向温哥儿表明了心意,定然不可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别人逼婚。
可卢母不同,对方最是在乎自己儿女,很难保证不会在这种危机时刻逼儿子放弃心上人,从而断尾求生。
但现在。
两母子带着媒婆出现,可想而知卢家做出了什么决定。
乔父乔母脸上露出欣慰笑容,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来提亲,苏裕昊这孩子他们确实没有看错。
乔温更是感动不已,他一直在期待苏裕昊听到消息来提亲,没想到对方真的来了。
乔楠心中也高兴之极。
尽管今生苏裕昊的经历和前世有所区别,但苏裕昊对弟弟的心没有因为各种蝴蝶翅膀改变,以后有苏裕昊照顾弟弟,他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卢家能够在这种危机时刻来提亲,可见人品都是靠谱的,乔父乔母担心事情有变出意外,对卢家的提亲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卢夫人那边也没有仗着乔家现在情况不好,就轻视温哥儿,带来的聘礼簿清单十分得丰厚。
卢夫人笑道,
“咱们家就母子三人孤儿寡母的,没什么家世可言,也就这点金银俗物拿得出手,委屈温哥儿了,待俩孩子成亲后,我一定会让昊儿好好对待温哥儿的,还请乔老爷,乔夫人莫要嫌弃。”
“卢夫人谦虚了,昊儿是个好孩子,咱们家不讲那么多规矩,只要两个孩子好就行。”
乔父乔母乐呵呵。
乔温和苏裕昊在旁边视线交汇红着脸,气氛其乐融融。
亲事商谈顺利,为以防万一,两家当天就把庚帖换了。
他们并没有隐瞒动静,甚至还刻意宣扬了下,廖家那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温哥儿定亲的消息。
这下,可就让廖家气到了。
……
廖夫人气得将手上茶杯砸到地上,
“这个该死的乔家,我儿要娶他们家的小哥儿当正君,那是他们的福气,三番五次的拒绝咱们不说,现在竟然还和一个破落商户子定了亲!”
“她们什么意思?是说我儿连个破落商户子都比不了吗?!”
原本她打温哥儿主意,只是为了乔家的造纸技术,但现在乔家如此嫌弃她儿子的态度,就让她觉得愤怒了。
她儿子再怎么不成器,那也是尚书府的嫡少爷,京城那些贵女公子嫌弃她儿子就罢了,一个区区七品小官之家也敢嫌弃,简直是把她们尚书府的面子仍在地上踩。
廖尚书也很不悦乔家嫌弃自己儿子的态度,但他更加关心的还是,
“这乔家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连番逼迫,他们怎么好像都没找背后的主子求助?难道是我想多了?”
“可是不对,背后没有依仗,乔家敢这么不给我们面子?如今还直接定亲打我们的脸,不是底气十足,那是什么?”
总不能乔家人就是一群脑子进水,分不清轻重的愣子吧。
廖尚书想不明白。
而其实,在廖家刚提亲的时候,李承巍就准备出手帮乔家解决麻烦的,但被俞州递消息制止了。
他们两方的关系现在还不宜暴出来,此事俞州和乔楠自己就能解决,实在没必要浪费李承巍和文德帝的力量,如此王牌两人想用在刀刃上,廖家还不够格他们砸底牌。
结果证明,他们的选择没错,恰好躲过了廖尚书的试探。
廖尚书越想越觉得乔家有蹊跷,沉吟道,“不行,这乔家有问题,得想办法再试探一番。”
“相公打算如何?这乔家竟然敢嫌弃我们儿子,这次下手绝不能轻,必须要让他们好生吃个教训。”
廖夫人没有反驳丈夫的决定,生气的想下狠手。
夫妻俩就此准备商议起来。
但他们已经没机会再找乔家麻烦了,因为乔楠已经出手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一个下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廖尚书见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何事如此慌张?”
然后下一刻,夫妻两人就齐齐变了脸。
下人气喘吁吁道,
“衙门,衙门有好多人敲鼓鸣冤,全部都是状告二少爷的,还,还写了血书,好多百姓都在围观,消息全都传出去了……”
自己儿子做过什么事情,没有人比廖尚书夫妻自己更清楚。
两人几乎是瞬间眼前就有点发黑。
廖夫人抓住丈夫的手着急不已,
“相公,现在怎么办?当初文才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说尾巴都处理干净了吗?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状告文才,相公你快想个办法啊,文才可是我们的儿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呜呜……”
刚才还摆着贵妇威风的廖夫人,直接给急哭了。
廖尚书更是头脑阵阵发昏。
他一共就两个儿子,嫡次子再不成器,他也是喜欢想救的,可问题是就他儿子做的那些事情,一旦曝光,别说让他儿子活命,整个廖家不被连累就是走大运了!
廖家一片兵荒马乱,再也顾不得去算计什么了。
—
而外头衙门口也是人群涌动。
因为今日来敲伸冤鼓的人,比上回苏家状告老齐南伯动静还要大。
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满脸悲愤拿着血书跪在衙门口,嘴里不停地喊着“廖文才人面兽心,杀人偿命!”
声音震天,字字泣血,声声悲鸣。
哪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着这群人的模样,听着他们的喊声,周围百姓就忍不住生出同情和愤慨。
这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多少的孽,才能让这么多人一起带着血书来伸冤啊,真是夭寿。
一群人动静太大了。
京城府尹不敢怠慢,又只能一边忧愁暗骂那些权贵整天搞事情,一边升堂审案。
这就是住在皇城天子脚下的利弊,容易惹到达官贵人被欺负,可只要敢豁出去,也有伸冤的机会。
或许最终不一定能够伸冤成功,但比起那些天高皇帝远,连个敲鼓机会都没有的好。
每次衙门鼓响,就代表案子不小。
这次也不例外,待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状告者诉说完自己的冤情后,京城府尹和门口围观的百姓,都足足哑然了好半晌。
“大人,我是京城东郊王家村的人,两年前我妹妹在街上被廖文才那个禽兽看中,他想纳我妹妹做妾,我们家不愿意,他就生生将我妹妹抢走,还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烧死了我爹娘,求大人为我家做主……”
“大人,我是乌昌省人士,一年前我与母亲上京投亲,碰到廖文才和他几个狐朋狗友在外秋猎,他们瞧我有几分姿色,竟二话不说就把我带走玷污,事后还将我卖到了青楼去,求大人为我做主……”
“大人,我叫蒋二,原本是个货郎,有个恩爱的夫郎和孩子,奈何廖文才那禽兽瞧上了我夫郎……”
“大人,我是……”
“大人,大人……”
众人挨个上前诉说自己经历,有受害者本人,也有受害者家属,一个个说起廖文才真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剐了。
廖文才仗着自己是尚书家的少爷,平日里不敢随便招惹那些达官显贵,但欺负起百姓来却是肆无忌惮。
因着贪花好色的本性,很是害了不少姑娘哥儿,以及这些姑娘哥儿的家里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虽然当初廖尚书命人把事情扫了尾,但由于前去办事的人,不太重视这些百姓,觉得这些没钱又没事的百姓能掀起什么风浪?
因此疏忽大意,便出现了这么多的漏网之鱼。
一声声的悲戚控诉,听得周围百姓满脸愤怒,握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怒气不断上涌。
偏偏人群中还有人在嘀咕,
“诶,这些人拿着血书来告又有什么用,那廖文才可是尚书家的少爷,还是户部尚书,实权在手的三品大员,到时候随随便便找个替罪羊,还不是就轻松把事情给了了,告是白告了,人也是白死了……”
“轰!”
周围百姓听到这般嘀咕,愤怒直冲脑门,顿时炸开更气愤了。
我在首辅科举文里重生了 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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