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早知道你在重拍我就不替我家艺人答应了！
    蓝导站起身，舔着脸露出一个渣男的笑容：“你看，这都拍到第十集 了，重新换主演也不可能了啊，真的重新换，那你家演员前面拍的这五十二集（四十二集是原先的电视剧）可都白费了！要不干脆拍拍完算了？”
    经纪人都被无语住了。
    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厚颜无耻的蓝导抛出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来都来了，拍都拍了……”
    经纪人态度开始软化。
    “我们可以签补充协议！”
    听说经纪人堵门消息的黄制片急匆匆赶到“战场”，果断表示道。
    “加班费一定会给你们算的！我们老板说了，钱管够！”
    听到此话的经纪人：“……”
    听到经纪人转述此话的演员：“……”
    两人再一起出门在走廊低头往下看了看那些个尽职尽责在门口巡逻的保镖团队。
    算了。
    拍吧。
    《镜中人》重制版，依旧在以飞快的速度拍摄中。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亏钱的第一百二十七天
    ◎我拍了！◎
    《镜中人》的前十集内容可以说主要是女主角的初中时代、男主角的科举考试时代, 对于他们两人来讲，这都是灰暗的时光。
    从女主角这边来讲，她初中所进入的这个中学绝不是什么学习氛围浓厚的学校, 主打一个全校几乎都是富二代和富三代, 老师唯唯诺诺, 学生横行霸道，学习体验极差。
    不是说富二代和富三代里面就没有认真学习的人了，只是真的要读书的根本就不会选择来这所学校，人家不是去市一中, 就是去市实验。
    女主角当年的中考分数当然是可以去那些学校的，但谁让这所贵族学校免学费呢？
    不仅免学费，每学期还有比同类学校更高的奖学金, 如果参加竞赛, 学校还有额外的奖补，这每一笔进项, 对于女主角和她的奶奶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她放弃了其他学校, 选择了这所。
    但她在享受“钱多”红利的同时, 也必须要承受这所学校“人傻”的痛苦。
    考试花样作弊是常事, 上课有“尖子生”打乱教室秩序也频繁，最严重的其实是嫉妒心和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的破坏心。
    富二代的父母同样在意成绩, 拿到考试成绩发现人家没考好, 那一样要整一出“别人家的孩子”。而一开始入学，什么都不懂、摸底考试直愣愣考了全校第一的女主角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你看看人家，家里条件这么差, 没钱报辅导班也没钱请家教, 人家怎么就考了第一名？老子给你七个家教都请好了, 你怎么就只有这么点分数？”
    几句指责，年幼的富二代和富三代当然不会去反思自己成绩怎么这么差，他们的想法是某人的成绩怎么就这么好？都怪她！如果她成绩差一点，他爸/他妈就不会这么骂自己了！
    于是就是孤立，是关厕所，是各种校内造谣，是来自校内小团体的警告，是她原本还在经营的给同学带早饭创业事业的泡汤。
    这就是女主角会选择在月考和其他不重要的不涉及钱的考试中永远只考60分的原因。
    也是她平时到了一些课外活动课或者自习课时就逃学去网吧做ppt赚钱的原因。
    这不是恃才傲物，这是理智的规避风险和伤害。
    连老师都不会对她的选择提出异议。
    但这不能改变女主角生活学习的压抑。
    越来越弓着背的奶奶，越来越无视她的同学，越来越窝囊的老师，越来越艰难的寻求兼职的工作，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女主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些问题，就是不论你多聪明都无法立刻解决的。
    而对于男主角来讲，在顺利参加完童生考试之后，送别了欣赏他的启蒙恩师，进入了对他怀有偏见的班级念书，一开始是承受来自先生和同学的质疑、嫉妒、不屑，到后来又是私塾和私塾之间的打压竞争。
    好不容易解决了，结果一直支持他读书的忠心耿耿的前朝老臣过世，对他身份一无所知的老臣后代们不愿再供养一个如此花钱的读书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家现在能有田产和房子全是当年小皇孙送走的时候来自前朝皇室的抚养费）。
    一切都是那么的焦头烂额，每一件事情细揪都让人小叶增生。
    为了中和前十集里面的这种沉重和痛苦，编剧在这里选择了把她自己根据原著创作的男女主角幼年时期相识和互相偷学对方世界知识的内容穿插在这十集的内容里——
    相比于初中这段时间，从幼儿园到小学的时光对于男女主来说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这段由于在原著里本身是不存在的，相当于是白编剧个人通过对原著以及苟董造假版审核意见的融会贯通之后，自己原创的剧情。
    在男女主幼年的这段剧情中，女主角的父母还活着，一个家庭有两个成年劳动力在外打拼赚钱，虽然和女主生活的依旧还是奶奶，但整个家庭被分担的经济压力是肉眼可见的，女主角虽然不能像那些富二代富三代那样从小就学习乐器舞蹈，但每天还是能喝到一杯牛奶的。
    而男主角这边，这一时期，带着男主角逃回故乡的老大臣此时也还年轻力壮，是一家之主，有他的关照，即使这个家里的其他成员并不喜欢男主，在衣食上还是给了他足够的照顾。
    于是整段童年回忆就有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基调。
    从出生起就与另一个世界的主角互通视角这件事，一开始，两个人是都不知道的。
    因为看到另一方视角的前提是要集中注意力，这对于幼儿宝宝从生理角度而言是非常困难的，毕竟他们每天有很长的时间都在睡觉。
    最先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是女主角，嗯，苟董钦点的智商高地，这个设定不是单纯糊弄人的。
    因为两边虽然都有接受教育，但显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当幼儿园的女主角还在对着老师的卡片学每个物品的正确叫法时，同样到了幼儿园年纪的男主角已经在老大臣的殷切盼望下拜启蒙老师，开始学《三字经》了（不要问为什么架空时代还是用的《三字经》，问就是原著就是这么写的！）。
    两相对比，那确实男主角那边的教育更难一点，于是就吸引了更喜欢难题的女主的注意力。
    男主角那边当然偶尔也会共享到女主这边的视角，但因为每次都很短暂，且女主那边还没有学什么成体系的知识，男主角想当然的以为这只是他脑子里稀里糊涂想出来的一个世界——
    就跟黄粱一梦似的。
    人做梦嘛，做什么都很正常。
    一直到女主角背着书包进小学，进行更加体系化的学习，学习了语文、数学，甚至在三年级之后学起了英语，逐渐长大的男主角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他臆想的一个世界，这特么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但在那个时候，不论是男主还是女主，都还以为这个视角的共享是单方面的。
    就是男主角以为是只有自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那个女孩子的视角，那个女孩子本人不知道；
    女主角也以为只有自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那个男孩子的视角，那个男孩子本人也不知道！
    两人都是各自位面的无cp莫得感情的学习机器，主打一个利用对方的世界加强自己的学习，丝毫没有什么我不小心看到你洗澡和你不小心看到我撒尿的尴尬情况存在。
    两个人对各自的学习安排都规划得很好。
    男主角觊觎的是女主角所学的数学课、常识课和劳技课（到了初中后面这俩玩意儿就叫科学了），如果他本身的目标单纯就是当个官，那当然死磕四书五经就够了，但他显然不是。
    他可是有复国责任的小皇孙，除了学习当官应该学的，当然还得学一点当皇帝该学的。但他其实也不知道当皇帝到底要学什么，老大臣显然也不知道，所以在看过女主角的课程之后，他下意识觉得这三门课仿佛对他很有用的样子——那就学！
    女主角的课表里，一般这种课都放下午，所以男主干脆就把自己的启蒙课全都安排到了上午，然后在下午在外面搞骑射，其实么就是一边遛马一边走神听女主这边的老师上课。
    女主角这边，则是看上了男主角学的文言文和书法。
    特别是书法（她还不知道中学开始就要学文言文这件事）。
    这玩意儿放她这个位面，你要学好可是要花钱报班的！
    所以学到就是赚到！
    于是她就收集了不少废报纸，买了毛笔和墨水，每天晚上根据男主角白天的课，自己在报纸上写写画画。
    就这样相安无事太平了又四年。
    最终，这件事情被聪慧的女主发现了。
    起因是男主角在和自己的启蒙老师讨论本县的县太爷看法的时候，用了一个成语，叫“自吹自擂”。
    这个词，出处是作家茅盾的一篇文章。
    这不应该是一个在古代的人会无中生有说出来的词汇。
    女主角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在第二天的数学课上，她拿出了草稿纸，在上面写下了男主角的名字的繁体版——
    鬱元（郁元）。
    于是在小学四年级，两人这才第一次通过纸面的方式，互通了各自的情况，有了第一次直接交流。
    然后就是小学五年级，对于两个位面来讲，日子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这一年，女主角的父母在返乡路上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倒，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奶奶握着手里并不算很多的赔偿金抱着女主角哭得肝肠寸断。
    也是在这一天，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男主角着急忙慌，在当天夜里第一次没有在夜间复习，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打了一盆水，看向了水面，并举起手里写好的字——
    看镜子。
    你失去了两个家人，但你还拥有我。
    这是他们从出生开始，第一次见到彼此。
    同样也是在这一年不久之后的一天，老当益壮的老大臣突然风寒，身体大不如前，家里的财政大权和话语权逐渐移交给了他的儿子。
    虽然老大臣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断了男主角的一切供应，但儿子显然是阳奉阴违——原本照顾他的仆人除了卖身契不在他们手上的书童，其他人都被撤走，原本每天送到的一日三餐，也变成了每个月给一笔生活费（当然这笔生活费如果要交学费，就绝对不够主仆两个人吃饭了）。
    男主角在第一次收到生活费的夜里生闷气，被苟董贴上瑕疵必报标签的他捏紧了拳头紧紧盯着自己的书桌。他的桌上是用现代方法刚计算好的自己这笔生活费这个月的开支预算。
    根本不够。
    女主角则在这时搬来了板凳，穿着围裙站在灶台上——
    “看好了啊，我就教一遍，今天我教你怎么做最简单的菜节省开支——拍黄瓜，凉拌豆腐，还有，我看到你院子里好像有土豆苗？挖出来看看，如果是土豆的话，烤土豆其实也可以填饱肚子。”
    ……
    ……
    虽然剪辑的时候这两段时间线的故事是穿插进行，你一段我一段的，但在拍摄中出于成本的考虑，或者说，出于对小演员身高的考虑，蓝导还是拍得飞快——
    不快不行！
    小学生演员因为这些年营养特别好，长得可快了！
    《镜中人》第一版其实也有小学生男女主的，但当他们决定重新拍摄、再去联系两边的小演员的时候，就发现才过了一个学期，两个演员身高拔高了！长相上也有了一点不同！已经不能用了！
    于是不得不重新选角，然后趁着孩子们暑假的时间，紧赶慢赶的把这些童年的片段给拍摄完毕。
    成年演员这边就稍微可以放松一点。
    几个演员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版带有一点恋爱脑的男女主人设里，这当然也是剧组的锅。所以蓝导在导戏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引导这群本身就很出色的演员，一点一点调整自己的表演状态，把那些不会写在台词里，却必须要表露在每一个行为举止的人设标签固定住。
    前十集是两部原著里，男女主角各自的落寞时刻，他们在各自的位面遭遇了背叛，遭遇了欺凌，遭遇了世间的冷漠。
    但他们不介意游离在这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