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僵持太久，李文馨又跑去给学生拍照了，现在进行的是八百米男女接力和一千五百米长跑。
    所有人都围着呐喊助威。
    大家把操场围了起来。
    李文馨也跟在选手后面，拿着相机在抓拍。
    “加油加油。”她把旋开的矿泉水递给正在跑长跑的学生，顺便拍照记录。
    对方一边跑着一边喝水，还冲她的镜头比了个“耶”，笑得开心，都是青春的味道。
    等到终点时，那边围了更多的人，高二（1）的选手牢牢锁住第一的位置，李文馨也赶忙过去，要拍下夺冠的瞬间。
    人太多了，造成挤兑。
    杨辰看着在人群里的李文馨，眉头越蹙越紧，就在李文馨找好角度，选手冲破红线时，大家拼命往前挤。
    李文馨一个分心，被挤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她本能用手往后去抵着地面，结果手掌立刻擦出了血痕。
    “老师，您没事吧？”程萌萌连忙扶她，不断道，“别挤了，别挤了。”
    “没事。”李文馨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继续拍照。
    杨辰目光一直尾随着李文馨，走过去让她回大本营。
    “我没事。”李文馨还张开被擦伤的手，稚嫩的掌心多了几道擦痕，也就微微有些破皮，“没多大事儿啦。”
    “回去了。”杨辰态度突然软了下来，“回去给你上点药，别感染了。”
    “不会——”
    “小心留疤。”
    杨辰一下就把李文馨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她乖乖往大本营走。
    他看着这么听话的她，心下更不是滋味。
    大学时期的李文馨别说破皮了，就是被稍稍碰红一小块，那都要大声惊呼，还会眼眶泛红，又怕疼又怕留疤。
    李文馨跟在杨辰身后，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杨辰回头。
    她讨好般冲他笑了笑：“你还在生气啊？”
    “没有。”
    “你在生气，情绪就不对。”她坚持这么说，随后又道，“是我做得不够好。”
    以前杨辰对她很好，她自己没有办法做到他那么好。
    这是她欠缺的地方。
    杨辰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在她走路的姿势上，话语严肃：“你伤到脚了？”
    “嘘。”李文馨怕他惊动学生，“上次不是扭到了吗？可能刚刚不小心，又给扭到了，擦点油就好了。”
    话音刚落，李文馨突然眼眸瞪大，整个人更是被吓了一跳，如同被定住了身子。
    只见杨辰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往外走。
    “你干什么呢？放我下来，杨辰！”李文馨心弦被猛地扯紧，慌得不行，不断挣扎，“你快放我下来！”
    虽说已经走出操场，但这么也都是人。
    做什么呢？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杨辰非但没松手，还加快了脚步。
    李文馨羞得一张脸滚烫滚烫，没脸见人，最后生无可恋把一张脸埋在他的胸前。
    丢死人了！
    远处。
    程萌萌正给在比赛的同学加油，突然看见前方的一幕，直接惊掉下巴，伸手拍了一下旁边的同桌：“天啊。你快看。”
    “看什么？”同桌没空理她，继续呐喊，“一班一班我们最棒，冲啊，冲冲冲！”
    “班主任抱着音乐老师走了。”程萌萌怔怔出口。
    “啥？”同桌原先没听清楚，理解过来后，直接一个惊掉下巴，“班主任抱着音乐老师走了？！！！”
    “你看。”程萌萌指向前面，“还是公主抱。”
    她恨不得尖叫，恨不得扭在一起。
    同桌往那边看，哪还有杨辰和李文馨的影子，不免有些怀疑：“你眼花了吧？我们班主任不是和张老师——”
    “真的。班主任公主抱了音乐老师，他们走了！”程萌萌激动得不行，“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你相信我！”
    两人的讨论，引起了旁边同学的注意：“你们在说什么？”
    “程萌萌说班主任把音乐老师公主抱走了。”
    这句话，激起千层浪，听者吃惊，闻者诧异。
    到底是什么惊天大瓜？
    隔壁二班的班主任张佳玉对杨辰有意思，大家或多或少猜到一点，两人好歹偶尔谈谈工作上的事情，看起来可能有这么一回事。
    李文馨和杨辰，压根没人想到。
    一个是刚来的音乐老师，甜美时尚好说话，一个是铁面无私的阎王爷，内敛严厉不好相处。
    这两人，怎么配在一起呢？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医院。
    杨辰带李文馨去挂了号，又拍了片。
    检查结果没事，杨辰才放松下来，他收好病历，坐到她身边，把医生开的药拿出来，弯腰给她喷上一点，并且道：“要按时擦药，这样好得快一点，不然反反复复，容易变成习惯性扭伤。”
    他主要是怕这个。
    李文馨看着低头弯腰的杨辰，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他对她的事情，总是耐心细微。
    “阿辰，你真的很好。”李文馨突然动容，说了一句。
    杨辰帮她擦药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李文馨语气故作轻松，还有些自豪：“这几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那么娇气了，什么我都会做，你别忘了，我一个人待在国外三年！”
    她说完，又像邀功一样，跟他说起之前的往事。
    李父原先在国外给她买的别墅，卖了抵债，请的菲佣，也被她辞退了，她当过家教，做过小时工。
    “就算这样，我也毕业了，而且，我完成了我之前所有的计划，去了想去的很多地方。”李文馨并没觉得有什么。
    没有钱去奢侈地旅游，她也可以穷游，走遍了很多地方。
    日子依旧很精彩。
    她从来没有埋怨命运，很乐观地生活。
    杨辰一直没抬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不起啊。”李文馨再次跟他道歉，“你之前对我很好，我也真的很喜欢你，但我的方式伤害了你。我不是有意的，现在也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践踏你的真心，单方面通知你结果。”
    “我理解你生气的点，所以你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怪你，是我欠你的。我只希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让它影响到你之后的生活——”
    ……
    李文馨最后那段话还没说完，杨辰突然起身，朝她倾去，堵住她丰盈的红唇，十分强势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唇齿间疯狂索取，带着侵略的意味，不断在她口中卷着她的舌尖翻滚纠缠。
    “唔——”
    李文馨只觉得一股股电流从脚底往上飞快蔓延，占领着每一个毛孔，她瞳孔微张，手抵着他胸前，眼角被刺激得通红，脸上一片绯红。
    她浑身发软，瘫在他的怀里，任他折腾。
    杨辰吮吸着她水润的红唇，又亲吻着她的脸颊，覆在她耳边：“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把李文馨问住了。
    她还喜欢他吗？
    “我不生气，也不怪你，只是还喜欢你。”杨辰毫不避讳说着，“过去的事情可以过去，未来呢？我们有没有未来？”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很清楚，杨辰对李文馨的感情还在。
    突然被告白，李文馨蒙圈了，她想起小说中的后续，犹豫了好一会，轻声出口：“我做了个梦，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杨辰没当一回事：“为什么会有麻烦？”
    “因为——”李文馨硬着头皮，“你就会变成男配，因为我遭受很多的不公平和困难。”
    “在梦里，你是女主吗？”
    “嗯。”
    杨辰松开她，额头与她相抵，又亲了亲她的粉唇，语气徐徐诱导：“你可不可以把我变成男主？这样，就不会有麻烦。被女主抛弃的人，才是男配。”
    李文馨清透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好像在思考。
    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我从始至终和你在一起的目的，都不是为了甩掉你，我不需要你的什么赎罪，我们之间没有对错，只谈感情。”杨辰捧着她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坦白心境，“我所有的不开心，是因为你没有重视我们的感情，没有把我真真正正当成你的男朋友。”
    李文馨低头：“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喜欢是很单方面的事情，你没有做错。”
    他越是这么说，李文馨越愧疚，她伸手揪上他的衣领，动作很亲昵，试探性问，“那你，那你会和以前一样对我好吗？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动不动生我气，给我脸色看，还冷暴力。”
    “……”杨辰很冤枉。
    他什么时候对她冷暴力了？
    就算李文馨再怎么气他，在网上该怎么联系，他还是怎么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