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了他现在一切平安,不要担心,然后又回了句:‘还真没有。’
这个时间观内吃完晚饭还没多久,估计正是有空的时候,这个小师弟立马就回了信息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何师兄为了自己的朋友祷告!’
何忍冬还真没告诉他。
如果他师弟不告诉他,估计他都不知道情况。
再晚一点的时候何忍冬也给他发了信息。
‘今天情况怎么样了?’
‘依旧在开展灾区救助,情况还算乐观,赶来支援的人手很足。’
他敲了一段字发送了过去,手指顿了顿,然后又打了一句信息发了过去:‘方便接视频吗?’
很快屏幕就来了个视频请求。
“这是在外面吗?”何忍冬眼睛尖,一看就知道他现在并不在帐篷内。
“对,这会儿在外面。”
他跟其他好几个志愿者一起住在救灾帐篷里,这会他担心打扰到别人,就走了出来。
周围都是一顶又接着一顶的蓝色帐篷,看起来很壮观,房屋坍塌,远远望去,昔日的万家灯火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周围一盏盏亮着的挂式照明灯,还有抬头就能看见的璀璨星河,天下地下的明灯交相辉映着。
不禁让人心生安宁和希望,辛秋舒了一口气。
“你看,今晚的星星很亮。”然后他翻转了一下屏幕,却发现手机的像素并不支持两人从屏幕内看见星星的影子。
他突然就觉得有些遗憾,又将镜头转向了自己。
何忍冬也发现了,然后辛秋看见他起身往外走,然后他站在屋外院子里的一棵枫树下,辛秋对在脑海中回忆着紫云观的样子,给枫树和何忍冬站着的位置一一对号入座着。
“山上也看得见,的确很美。”何忍冬也抬头仔细注意了一轮,跟着对方隔着屏幕仰望着同一片夜幕与星河。
可能是这几天目睹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不免有些敏感,也可能夜色太过美丽,陪着对方的人过于温柔可靠,辛秋心里突然间泛起了几分悸动。
何忍冬看起来依旧成熟稳重,如果不是那位小师傅告诉过他这人为他做祷告这件事的话,估计他依旧会觉得这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平静如水。
牵挂担忧着一个人的滋味怕是不会好受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更何况还是何忍冬这种心细如发的人。
然后两人随意地聊起了自己的一天,何忍冬同他说今天遇到了求做法事的人,他估计也得跟着他师父去一趟,练功的时候谁谁依旧爱偷懒,新带的小弟子很爱哭之类的……
他则讲起了今天出了太阳,灾区不少人都很高兴挪着自己出来晒太阳、像朝阳院里爱去太阳台晒太阳的人们一样,还有那些百灵一样的孩子,像撒在灾区的另一缕阳光……
内容琐碎平常,他们这段时间联系上的时候或许视频或许电话,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家常却生动,让人听着就觉得格外富有生机。
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灾区大体安顿得差不多了,一切都在变好,人的心理可真是hela神奇。
心理上的力量在灾难来临时能在一瞬间跟随着房屋一起坍塌,却也能在废墟后重建,像复燃的焰火。
在清明节来临的时候,人们释放自己压抑的痛苦和对失去家园与亲朋好友的悲伤,他陪着那些已经安顿适应习惯的人们度过了一个沉重却饱含新生的一个清明节。
在清明节第三天的时候,他坐上了早上的航班,完整地结束了这次志愿活动,再次回到了元今。
不同于定居时的迷茫,这次他像站稳了跟脚,揣着沉甸甸的期许与思念回来。
第70章
辛秋还没走到自家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沉闷的敲击捣鼓声,他站在门外看,有一瞬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这人为什么会在这,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原因,然后往那人的方向迈了几步。
“忍冬!”
那坐在院子角落的何忍冬听见声响,立马抬起了头,放下手里的捣药槌,起身快步地疾走到那人面前,少了昔日的几分稳重。
何忍冬低头仔细端详着他的样子,算上他上山去道观的日子,两人快两个月没见了,第一次觉得时间漫长磨人。
何忍冬伸出手在他的发顶和脸颊侧停留想要靠近,但在看着自己身上的药尘和药渣沫子后,又不敢继续上前了。
“你回来了。”何忍冬笑容浅淡,但柔意已经灌满了注视着辛秋的眼睛里。
辛秋直接上前一步抱着面前的男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满都是草药味,舒缓且安心,他开口道:“头发长长了好多啊。”
讲话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何忍冬摸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药工服,觉得满手都是渣屑,无所适从地纠结自己的手该怎么放,但很快的,他就将自己放松了下来,将下巴垫在辛秋的肩膀脖颈,处任由自己涉取他身上的体温。
仿佛这几日的忐忑落到了实处,他不得不靠着些东西来缓一口气一样:“那到时你帮我剪吧。”
原本别到耳后偏长的头发也因为主人的动作掉落在辛秋的脸颊旁,何忍冬察觉他又因为痒意绕着他肩膀想挠挠不了的动作,想着,似乎是真的长了挺多。
明明也就两个月没见。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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