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穿过这样的街区,动手的,我都杀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不必求人感谢。可是仅仅这么做,并不能改变世界,也不能带来真正的希望。
我怎么知道没动手的就是好人呢?这没关系,至少当时他们没动手。
有人创造了大家依赖以生存的一切,创造了那些值得被盗窃、被抢掠的东西,所以强盗们才有的偷、有的抢。
比如亚丁那样的种植园奴工,也不仅仅是亚丁,甚至也包括夏尔。新几里国的元首夏尔,当年也黑帮分子出身,但他不是靠勒索过活。
夏尔带着一帮手下,在郊外种香蕉,自己还有一个作坊酿制香蕉酒。他甚至会找我这个孩子帮忙,上网查资料、通过杂货铺的关系弄检测仪器设备。
因为有夏尔,至少非索港有了酒,哪怕只是最低等的劣酒。他也尽量在完善品质管理,居然学会了酒精度、醇度、甜度控制。
在稀烂的学校里,他是罕见的好学生,不仅学会了茵文会话读写,还学会了算账记账。他加入黑帮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意,让人不能抢走他的酒。
在当地帮派中,小时候的他也只能加入大头帮,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出身在那个街区,本人也是大头帮成员的后代。
这就是当地的规矩,一种身份政治,黑帮社会给人打上标签的身份政治。
夏尔加入大头帮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仍然有人想掠夺他酿酒作坊,就是金大头。所以夏尔曾经的人生理想,就是取代金大头、成为大头帮的头。
这不是什么崇高理想,也不是真正的出路,只是他当时所能看到的选择。而我所看见的,夏尔如此折腾、如此努力,想寻找的就是希望。
后来他才明白,真正的希望不是成为金大头,而是彻底改变整个世界,不要再有金大头。
让亚丁们所创造的一切,不再被人盗窃掠夺,我们和我们的后代不再受压迫、不再生活在恐惧中。
九转紫金丹能助我修行,没有九转紫金丹也阻断不了我的道途。约先生,我很清楚你想说什么。
真正能阻我道途的,是我对曾经所做的一切感到怀疑、感到失望,认为不值得,否定我一直想寻找的希望,改变我的本心。”
约高乐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若道心动摇,则不可能破关精进。假如真有高人在暗中推动此事,这才是针对你的杀招。”
华真行点头道:“我很清楚,但也多谢您提醒。我的信念,当初不会因为金大头而动摇,今天更不会因为曾怀荏而动摇。”
这种杀招的厉害之处,它几乎是一种阳谋,就算明知道对方的目的所在,也会意难平,不是自称道心稳固,就能做到毫不破防的。
约高乐:“你心里有数就好。但是小华啊,有另一个问题,你刚才说这里当初曾遍地都是那样的人,你给了那样的人想要的一切,有没有想过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就比如曾怀荏,你让她有机会成为一名五境修士,她接着就盗走你的九转紫金丹。能得到得越多,想要的就越多,你不可能永远满足他们。
你做的越多,人们都对你的期待就越高,乃至要求越多,这就是入世太深的后果,同样会动摇你的道心……你听说过信仰污染吗?”
信仰污染,广义的概念既是针对被信仰者的,也是针对信仰者的,还与所谓的祭司困境有关,总之比较复杂。
人们之所以信仰神明,是因为他们希望有那样的神明存在,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进而去相信神明真的存在。
有一位就成很高的数学家兼哲学家,曾论证过人应不应该信神?他通过很简单的分析,推导出四种情况——
第一,神存在,我信神,有机会进入天堂,这是有好处的。
第二,神存在,我不信神,将会下地狱,这是有坏处的。
第三,神不存在,我信神,既没有好处也没坏处。
第四,神不存在,我不信神,既没好处也没有坏处。
综合这四种情况,假如信神,要么有好处,要么无所谓;假如不信神,要么有坏处,要么无所谓。那么一个理性的人,当然选择信奉神明。
仅看其论证方法,逻辑居然是成立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当然就是其立论的前提,是谁告诉他——假如神明存在,信奉神就有好处、不信奉神就有坏处的?
他证明了这一点吗?其实并没有!他只是这样定义了神明,在此基础上展开了推导,所以推导出的任何结论都没有意义,因为定义本身就已经是结论。
神可以被他定义吗?而且按他的定义,他所谓的神明,与收保护费的黑帮又有什么区别?
世上最聪明的大脑之一,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这其实不是他的定义,而是依照教义经典的定义,号称不证自明,换句话说就是未被证明。
一切所谓不证自明的先入为主,其实都是一种见知污染,未见而妄知,它与信仰污染有关联也有区别。
那么为何会有这样的教义经典,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源点——
无论现实的神明存不存在,当人们开始定义与膜拜神明时,至少在哲学概念的意义上,它就已经存在了,比如辞典中的存在。
有种很有意思的观点,认为所谓神明都是人创造的,它诞生于人们的祈愿,是信仰的集合,而不是祭司的定义。
第1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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