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景有些为难地说：“我不确定我该不该说。”
    “他……”顾若景长叹了声，“就还挺离谱的。”
    江饶不耐烦了。
    “他还能当着他爷爷的面出柜不成？”
    话落，顾若景又沉默了。
    几秒后，他试探性地问：“你其实在现场吧？”
    第十九章 你想我走吗？
    宋川野回到家，看到家门口站着个男人。
    ——江饶。
    他当做没看到人，摁了指纹密码开门。
    进屋后，他也没关门。
    走两步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顿下脚步回头：“不进来？”
    江饶嘴角扯了下，抬脚跟在他身后进屋。
    他俩一人一头坐在沙发上，都沉默着没吱声。
    宋川野身上带着酒气跟烟味，刚才走路的脚步也有些沉重，应该是没少喝。
    但他可能不是在宋家老宅喝的，而是去酒吧。
    这会已经凌晨了。
    宋川野往沙发椅背靠去，抬手捏着眉心揉了揉。
    他头疼。
    江饶偏头看向他：“家里有蜂蜜吗？”
    他动作顿了下，继续揉：“不知道。”
    他对这儿没那么熟，入住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个房子是早些年他家里给置办的，还跟江饶在一起时偶尔过来住。
    但江饶出国后，他再没来过。
    今晚……或许是因为跟家里人吵了架，鬼使神差就报出这里的地址。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心理，或许他想知道今晚突然发疯的原因。
    江饶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在还算熟悉的厨房里找到了蜂蜜，但没什么用。
    他回到客厅，拿着手机边摆弄边问：“蜂蜜过期了，我给你点个醒酒茶。”
    宋川野站起身，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摁灭。
    他说：“不用你管。”
    对上那道冷冽的眼神，江饶所有话全都被堵在喉咙里。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虽然看起来不该，但他清楚宋川野今晚的举动有一部分是因为他。
    宋川野这两年是跟家里闹翻了，但明面上还算过得去。
    外人只当他耍大少爷脾气，毕竟宋家那偌大的家产得有人来继承，而他是宋擎唯一的儿子。
    至少，是明面上的唯一。
    可是今晚，宋川野跟家里彻底的闹开了。
    江饶不大确定，于是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不需要。”
    宋川野条件反射的回答，好几秒才意识到江饶要问的或许不是这件事。
    然后，他说：“跟你没关系。”
    屋里又陷入沉默，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
    直到宋川野的电话响起，才打破尴尬。
    他看了眼，摁灭。
    宋川野似有些疲惫的往沙发椅背靠去，抬手捏着眉心。
    比起接电话，他更愿意继续保持与江饶尴尬的沉默。
    电话很快又再次响起，他没打算理。
    倒是江饶弯身拿起手机，看了眼后递给他：“你妈。”
    瞧见宋川野眉头挑了下，他补了句：“没骂人，真是你妈……妈的电话。”
    宋川野拽过手机，接通后凑到耳边。
    他没出声，等着电话那头说话。
    然而，那头也在等他先开口。
    他没什么耐心，尤其是今天晚上，尤其是在江饶的面前。
    “我没故意冲撞老爷子。”最终还是宋川野先开口，“是宋擎非要搞那些破事。”
    宋擎借着老爷子的寿宴想给他介绍合作集团的千金，还想让他成为宋氏往上爬的垫脚石。
    他们大部分人的婚姻几乎都不能自己做主，年轻的时候怎么浪都行，但结婚对象必须是家里安排的。
    宋川野成为京市传奇也在这儿。
    他不同于其他豪门独子，没有学商，没有上大学就进自家公司学习，甚至不是个容易拿捏的主。
    他有着所有富二代都有的特质：纨绔，傲娇，撒野。
    也有常规富二代没有的叛逆。
    他玩儿，但从不乱搞。
    宋川野深吸了口气，再次缓缓开口：“我会找时间回老宅跟老爷子道歉的。”
    他不是没有心，他知道老爷子对他好，更清楚今天晚上的作为对宋家有多大的影响。
    江饶在旁边安静听着，却始终没有听见电话那头有任何声音，直到宋川野挂断了电话。
    宋川野手里把玩着手机，抬头看他：“你还不走？”
    “你想我走吗？”
    这话让宋川野哽住了。
    他张了张嘴，可最后却只吐出了个操。
    两人又沉默许久，久到江饶站得有些腿麻。
    他看着宋川野：“我能坐会儿吗？”
    宋川野没吭声，他也没动。
    又过几分钟，宋川野没好气地说：“我不给你就不会自己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江饶闷笑几声，迈了步脚坐到他旁边。
    几秒后，他突然说：“我想了下，我做事好像都会先询问你的意见。”
    话音落下的同时，宋川野脱口而出：“你去法国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没问吗？”
    江饶没有解释，当年的事确实是已经发生，再多的解释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