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欢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问。
    傅景琛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云欢有些措手不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没想过，也不敢想这一种结局。
    他不要她了。这么大方的金主，从此以后便要离开她了。
    几分钟前才对他产生的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好感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她满脑子只剩下“以后要去哪里搞钱”的念头。
    攥紧衣角，咬了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柔声说：“可以再等一个月吗……”脸上染上一丝羞赧的微红：“我妈妈下周要动手术，需要很多钱。”
    “要多少？”他问。
    来不及多想，姜云欢脱口而出：“一百万。”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什么样的手术一下子要用这么多钱呢？
    但傅景琛眉头也没皱一下，便直截了当地说：“我转你。”
    她这才松了口气，继而又感到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说一点了。
    “这个月的工资照样付你。另外，你跟了我三年，我按照我们公司的离职标准，N+3补偿你。”
    傅景琛口中的工资，就是他们之间的包养金。
    他一早就和她谈好，一个月一百万，陪睡一晚额外多给十万。姜云欢脑子飞速转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算完就听傅景琛说：“一共810万，我等下就转给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姜云欢立马变成了乖巧又顺从的模样。
    “很好。”见她没有继续纠缠，傅景琛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这是保密协议，分开以后，你也要严格对我们这段关系保密，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只要你能做到，我每个月给你十万补偿金。如果做不到，我就派人弄死你。签字吧。”
    姜云欢翻看了一下合同条款，见没有不利于自己的地方，生怕傅景琛反悔，赶紧签上了名字。
    傅景琛接过，看了一眼。没有问题。
    他收起合同，说：“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赶紧走吧。”
    “现在？”姜云欢有些惊讶。
    “现在。”他面无表情地交代完，就离开了。
    姜云欢隔着窗，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色和放眼望去荒无人烟的周边，心又一沉。
    傅景琛在城里有许多房产，可每次要见她，都要跑到这个偏僻无人的郊区别墅。她知道，他是怕被别人瞧见，她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以往做完爱，他回主卧，她睡客房，两个人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司机会来送她离开。
    他们这般相处了三年，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可是就在解除关系的这个晚上，他甚至连客卧都不愿意借给她住上一晚。
    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资本家。
    她深深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她在别墅里放着的东西本就不多，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基础的护肤品。
    很快就收拾好了。
    拖着行李箱走到一楼时，见傅景琛坐在沙发上。
    她原本想直接走出去。但转念一想，反正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何况那八百多万，他也已经转到她的账上。
    她就开口求他：“傅总，外面天色这么黑，这里信号又弱，我打不到车。我可以留下住一晚吗？我可以给您付房费的。”
    他说：“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半个小时以后，司机刘伯又一次出现在了别墅面前。
    姜云欢连连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刘伯，这么晚，又打扰您休息了。”
    “这也不能怪你。”他叹了口气。
    见她拖着行李箱，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大半。
    “以后不来了吗？”
    她点点头：“以后我就不来了。刘伯，您要保重身体。”
    他爽朗地笑了声：“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是当兵的，身子硬朗得很，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又不当大明星，别给自己饿瘦了。多吃点，有力气，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她鼻子酸了酸，乖巧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