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城里面安静的有点让人害怕，要不要抽一个排先试探攻一下，探探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小鬼子隐藏了什么阴谋？”教导员提醒道，脸上全是担忧。
    黄胜想了一下拒绝道：“如果小鬼子在我们前面布置了口袋阵，只杀过去一个排，那和羊入虎口没有区别，这种傻事咱们不能干，不能拿几十条性命去冒险。”
    “联系重炮部队，越过城头对我们前面的街道打两分钟炮火急袭，用炮弹把小鬼子的阴谋打出来。”
    炮兵联络员和观察哨就在队伍中间，第一时间把消息和射击坐标报告道炮兵阵地。
    黄胜等了不到五分钟，“呜呜呜……”的破空尖啸声就传到大家耳朵，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轰隆隆……”
    炮弹呼啸着越过大家头顶，从天而降，砸在距离城墙两百多米的院子里爆炸，火光和硝烟从地面腾空而起的瞬间，相隔不到五米的房屋轰然倒塌，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孤零零伫立在原地。
    “炮弹打偏了。”黄胜拧着眉头叫道。
    炮兵观察哨没有慌，很冷静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眯着眼睛测算弹着点和炮击目标之间的间距。
    半分钟不到就搞好了，拿起话筒开始汇报。
    “射击距离不变，方向偏左两百米，每门炮两分钟急速射击，马上开炮……”
    “呜呜呜……”刺耳的破空尖啸声又响了，这一次明显比刚才更刺耳，总共六颗重炮炮弹同时砸过来。
    “轰隆隆……”
    爆炸很快在城内响起，因为弹着点太近，脚下的城墙都在爆炸中微微颤抖起来。
    总共六十颗炮弹砸下来，街道两侧刚才还是错落有致的院子和房屋，此时此刻已经变成废墟，还有好多房屋的木头被点燃，冒着黑烟。
    “一连顺着街道正面强攻，二连，三连左右两翼掩护进攻，三个连齐头并进，给我消灭废墟中剩下的小鬼子。”黄胜抓住机会，很果断命令道。
    “炮兵，飞雷炮排殿后，随时给进攻部队提供火力掩护，干掉进攻路上冒出来的日伪军火力点。”
    日军临时指挥部，恐慌情绪已经在这里蔓延开。
    三百多人的卫队只有一百多人从炮火中逃出来，指挥部参谋，通讯兵，报务员……也只逃出来不到一半，都在忙碌着建立临时指挥部。。
    好不容易和几个步兵大队取得联系，结果得到的全是部队伤亡过半的噩耗。
    紧跟着，涞源城四面城墙连续被突破的消息也传过来。
    指挥部给皇协军下的是死命令，人在城墙在。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后退一步，给皇军进入巷战工事争取时间。
    现在城破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坚守城头的两千多皇协军完了。
    再减掉四个步兵大队在炮火突袭中的损失。
    偌大的涞源城一下子就损失超过四千人，只剩两千多人还能继续作战。
    守备团一阵炮火急袭加进攻，不到两个小时就干掉涞源城四千多守军。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七八个小时，剩下两千多人可以顶住他们进攻，坚持到天亮吗？
    指挥部所有人脑子里都打出一个大大问号，不看好这场战斗。
    “誓与涞源城共存亡！”旅团长沉着脸突然叫道。
    然后就杀气腾腾命令道：“联系所有守城部队，我们没有退路了。”
    “守住涞源城，大家才有活路。守不住的话所有人都要战死在这里，所以大家今天晚上都要做好随时为天皇陛下献身的准备。”
    “不过，在战死之前，每个人都要干掉一个八路军给自己陪葬。”
    “用中国人自己的话来说，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我们混成旅团哪怕今天晚上在这里全军覆灭也要拉上守备团，给帝国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
    “轰隆隆……”
    不远处突然响起的炮声把旅团长的话给打断，过了一会就看到一个军官喘着粗气冲过来，一脸慌张报告道。
    “长官，八路军开始攻击我们城内部队了。”
    “而且上来就用重炮轰，先把勇士们藏身的房屋和工事摧毁，然后再发动攻击。”
    “好多勇士还没有看到八路军进攻部队的影子就被埋在废墟中，死得太憋屈了。”
    没多长时间，城东，城西，城北，全都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毫无疑问，这些方向的守备团也在用同样的方式进攻自己……
    刚才还是视死如归，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坚定表情，此刻已经被阴霾取代。
    重炮开路，摧毁部队辛辛苦苦建立的巷战工事，把战场炸乱。
    这样巷战就会变成一场混战。
    守备团有限的部队都集中在进攻部队那里，就好像一个握紧的拳头。
    而皇军却分散在整个涞源城内，到处都是。
    守备团四个进攻方向，每一次都只有很少一部分皇军正面迎战。
    所以在四个局部战场上，兵力优势，火力优势，都在守备团那边。
    巷战工事没有被摧毁前，地形优势还在皇军这边，皇军可以用地形优势一点一点消耗进攻部队的实力，这也是自己选择和守备团打巷战的一个很重要目的。
    现在工事被摧毁，巷战变成乱战，这个目的肯定没办法达到。
    想到这儿，旅团长知道自己精心谋划的巷战被守备团破了，而且自己想要活过今天晚上的机会肯定更加渺茫。
    这时候，旅团长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也许是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必死，整个人直接变得毫无顾忌起来。
    “命令还没有遭到进攻的皇军全部离开巷战工事，以步兵小队为单位，自由选择战场打击八路军进攻部队，和敌人死战到底。”
    旅团指挥部一个不留，包括我在内，全部上战场。”
    “告诉所有将士，我和他们同在，只要旅团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要死战到底。”
    到这时，所有人都知道，旅团长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
    连旅团长都已经做好赴死准备，手底下那些部下就更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所有人都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举着武器，大声嚷嚷道：“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