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了再说呗，”项景凌嘴硬，“快选吧，都等着呢。”
    “真心话。”
    “我早就想问了，锦堂那个omega是你第一次吗？”
    下意识侧过脸看秦一舟，视线碰到一起又避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不是。”
    “那你—”
    “下一个。”
    秦一舟转，瓶口还是对着卓玄。
    “你是不是故意的？”卓玄问。
    “瓶子我可控制不了，选吧。”
    思索片刻，卓玄挑了风险不那么大的大冒险。
    秦一舟手搭在卓玄后面的靠背上，一字一句道：“亲我一下。”
    看热闹的项景凌：“亲亲亲，亲一下。”
    乔逸靠近霍牧霄，问：“这样也可以吗？”
    “嗯，游戏而已。”霍牧霄闻到淡淡的沙溪果味，秦一舟倒是给他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那我选真心话。”
    乔逸又问：“可以这样吗？”
    霍牧霄和秦一舟异口同声：“不可以。”
    “选都选了，哪能反悔啊！”项景凌也赞同，“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卓玄拿起通讯器，点几下，举起来，“你违反规则，大冒险对象不能是下指令的人。”
    确认过规则，秦一舟凑到他耳边，说：“不打自招。”
    卓玄冷哼一声，“重说一个，亲谁？”
    “亲什么亲，打项景凌一拳。”
    项景凌：？
    轮到卓玄，瓶口稳稳地对着对面的霍牧霄。
    “真心话。”
    项景凌吹一声口哨，“是不是玩不起啊！”
    卓玄看看乔逸，问：“牧霄啊，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
    “这算什么问题，”项景凌着急地说：“太简单了吧，叁秒之内换一个。”
    “哪种喜欢？”
    霍牧霄这么一问，项景凌不说话了，微微张着嘴一脸茫然。
    卓玄心想，这才叫不打自招，助攻般地说：“当然是倾心爱慕。”
    “有。”说给乔逸听，同时也告诉秦一舟自己的态度。
    然而乔逸或是秦一舟都还没表现出什么来，倒是项景凌来劲了。
    “这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来着？我没听错吧？”
    “真心话。”霍牧霄笑着说。
    这叁个字像咒语一样回响在乔逸耳边，让他靠近霍牧霄的那半边身子泛起一阵电流通过般的麻意，不太确定，但心还是控制不住地越跳越快。
    拿起果汁喝一口，喝得太急被呛到，一只手伸过来拍他的背，说“有”的沉稳的声线钻进耳朵里，问他怎么样，让他慢点喝。
    好不容易止住，乔逸抽一张纸擦了擦，“没关系，该你了。”
    看了眼他泛着湿意的眸子，霍牧霄随手转动玻璃瓶。
    奇怪的氛围中，瓶口对准omega。
    霍牧霄支着下巴，“乔逸，选什么？”
    “大冒险。”
    霍牧霄挑眉，“打秦一舟一拳。”
    秦一舟：很好。
    乔逸转的玻璃瓶对着秦一舟，他选了真心话，于是乔逸如法炮制，把卓玄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似乎没料到乔逸会问这个，秦一舟表情顿时十分精彩，瞥了眼兴致盎然的霍牧霄，说：“有。”
    “等等等等，”项景凌捂住胸口，“让我捋捋，你们两个喜欢alpha的alpha，喜欢的人都在现场，首先排除你们互相喜欢的可能…”
    项景凌倒吸一口凉气，“卓玄？”
    “游戏结束后你们还继续做朋友吗？”
    秦一舟站起来，顺势将卓玄也拉起来，“走了。”见项景凌还坐着，又说：“还不走？要在这里过夜？”
    “才一轮就不玩了？”项景凌看看他，又看看霍牧霄，“家里没人，我害怕，要不我跟你挤挤？你喜欢的应该不是我吧？”
    秦一舟拉着卓玄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害怕的项景凌在霍牧霄洗完澡出来之前就已经睡着了，呈大字型占据整一张单人床。
    关掉白炽灯，只开了台灯坐在桌子前，那张清清冷冷的脸和身上的疤痕反复出现在脑子里，过了许久，通讯器被握得发烫，长吁一口气，霍牧霄终于做好心理建设。
    编号3289，出生日期不详，17年前的12月31号被丢至福利院，五年后由于某种原因被驱逐出院，一年后—他闭了闭眼，继续看。
    3289被九区势力最大的黑帮收养，再次出现行动轨迹已是4年后，3289凭借一把匕首多次顺利完成刺杀任务，后由于一次任务失败，失去行踪。
    两年后，3289一跃成为九区领袖之子，至此才有了名字。
    指尖一顿，下一页的医疗报告让霍牧霄眉头紧蹙，面色愈发凝重。冰冷的“腺体手术”四个字在他眼里跟九死一生并无区别，种种迹象跃于脑海，幕后那人压根没把乔逸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狠狠咬了一下后槽牙，霍牧霄强忍怒火继续往下，16岁的乔逸转学到中央区高中，照片里的人抿唇看向镜头，眼神充满了拒人千里的冷淡，拇指轻轻擦过那张两寸照，性别栏里的omega以及果味信息素怎么看怎么刺眼。
    乔逸在中央区的行动轨迹十分清晰，从隆盛到红梅白雪，件件桩桩与他有关，而自己没告诉秦一舟的是，隆盛、锦堂、红梅白雪与中央区，或者说与霍楠联系紧密，作为利益输送对象，霍楠将他们的身份隐藏得很好。
    主谋的目标是中央区无疑，那么关于这一点，乔逸又知道多少呢。
    至于黑帮头目—宁云，18年前，九区原定领袖离奇失踪，在杳无音讯的第叁个月，九区按照惯例从旁支里重新选出了一位领袖，后来，宁云的黑帮侵蚀了军队，在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永远是拿枪的人说了算。久而久之，无能的领袖只能对宁云言听计从，然而这样微妙的平衡仅持续到乔逸作为领袖之子的身份出现的那天，也许为了彻底洗白身份，宁云表面上不再控制役所，从此行踪不定。
    没有任何一张照片可以看到他的样貌，年龄等信息也无从得知。霍牧霄眼里的敌意和轻蔑藏都藏不住，这个人不顾乔逸的生死，让他做了那样的手术又暴露在外，自己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黑暗里坐享其成。
    一字不落看完最后一页，文件被彻底粉碎，屏幕也跟着暗下来，放下通讯器，撑着脑袋坐了十几分钟，霍牧霄起身，凳脚擦过瓷砖发出的动静让项景凌嘟囔了一句“怎么了”，回头看一眼，alpha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