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肯定不咬了。”
    “……”许时抿了下嘴，刺痛感让他脸上温度更高了。
    他回头瞪了这人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儿羞耻心。”
    “这又没人，我什么时候有人地方说过这种话，”江运见好就收，三两步跑上前拉着他，“而且，和男朋友亲有什么好羞耻的。”
    许时停下来，看了他一会儿：“你有时候真的很…得寸进尺，我没有别的意思。”
    江运爽朗笑了几声：“那可不，谁让你就乐意给我个杆子，你要不给我，我上哪爬？”
    “……”许时沉默，好像也是。
    福利院并不算特别远，他们坐公交的话也就十多站，对许时来说没有问题，但像江运这样容易晕车的人，多少是个挑战。
    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些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江运这次下车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情绪上有些激动。
    “你很期待吗？”许时鬼使神差地问道。
    江运莞尔：“那当然了，这也算短暂体验一下你的过去吧？”
    过去有什么好体验的？
    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江运瞅着他表情说道：“换你你是不是也想？”
    许时犹豫一会儿，没说实话：“你少自恋。”
    “你少自恋～”江运模仿他的语气又重复一遍，“你就嘴硬吧，也就亲起来是软的。”
    说完许时死亡视线朝江运投去，像是有声音一样：你有种再说一遍？
    江运紧忙推着人往里面走，安抚道：“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好同桌。”
    他们提前预约申请过，核对身份后，两人拎着东西进去了。
    “你之前是不是也会来这里？”江运总觉得许时很熟悉流程的样子。
    许时没隐瞒什么：“嗯，院长妈妈没孩子，收养了我，她还在的时候我就经常来，之后来的就少了。”
    江运了然，伸手摸了把他头发，什么也没说。
    他们两人把一些日用品和图书册交给负责人后，便陪着一些小朋友玩了一会儿。
    这里小朋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但这里老师都很用心地照顾陪伴他们。
    期间江运特意拿出小提琴拉了几首轻快的曲子，博得不少小朋友喜爱，临走前还有几个小孩儿抱住他们不撒手。
    除了江运，许时从来没这样和别人接触过，更不用说是小孩儿。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走一步把他们带倒。
    “怎么办？”许时有些担忧，那把琴对江运来说似乎很重要，不然他不会那么认真呵护它。
    “没事儿，我妈要是知道我还能教上小朋友，肯定会夸我，”江运见走不成，干脆两腿一盘坐在地上，带着其中一位孩子的手慢慢拉着小提琴，“他们只是好奇。”
    他让那个小女孩儿试过后，果然跑开了。
    许时见状，也学着坐下来，接过小孩递来的魔方帮他拧着。
    只是拼完一面后他就不会了，好在小朋友又去自己玩儿了，许时便盯着江运那边儿看。
    江运注意到，对着他笑了笑：“许时小朋友要不要来试试？”
    这称呼喊得他耳朵瞬间红了。
    许时起身动作顿住，刚准备回绝，江运就迈着步子过来，在他背后坐下来。
    江运从后面揽着他，调整好姿势，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手，接着带着他的手，缓缓拉动着琴弦。
    两人一琴还是有些困难，他因为手抖，中间应该是错了几个音，等一首曲子下来，他手心全是汗。
    这次小朋友倒是没有拦他们，因为老师喊他们一起去教室做活动了。
    只是两人临走前，许时被一位频繁看他的老师叫住：“你……是赵院长之前领养的那个孩子吧？”
    许时微微一愣，点点头：“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有，有，老赵当时走得急，有些东西都没来得及和你交代清楚，”老师眼圈有些红，“你在这儿等着，之前来几次我都没碰见你，我也不好意思去学校找你，担心给你添麻烦了。”
    许时怔然：“好，我在这儿等着。”
    在得知赵妈妈还给他留了东西时，说不上来的直觉席卷全身，但他并不害怕。
    他现在很复杂，赵院对他很好，但是走了，所以他很伤心，可现在知道自己被记挂，苦涩中泛着点儿甜。
    “你觉得会是什么？”许时鞋尖轻轻踢着江运的鞋，有些期待，“信？还是照片呢？我和赵妈妈有过合照的。”
    江运配合地伸鞋让他踢，和许时一起猜：“说不准呢？有时候人的直觉很神奇，感觉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真的吗？”许时问。
    那位老师看着他把东西打开看完后说道：“当然是真的，老赵放了很多年，本来想等你成年了心理承受力强再告诉你，谁知道走得这么突然，孩子，别太难过。”
    许时看完后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他浑浑噩噩地被江运一路牵着回去，时间、空气、别人的目光他都感受不到，唯有眼眶的酸胀感，还有蒙着他头的衣服清香能感受到。
    当他在宿舍内坐下，再没有旁人时，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
    院长妈妈给他留了什么呢？他亲生母亲的手机和一些证据，里面有很多他不曾听过的话，还有关于被丢弃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