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自己走近走到他对方身边,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见时奕秋转身回头,嘴唇开合地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就感觉腹部一痛,低头看去,就见时奕秋手上握着刀,送进了自己身体里。
明明被捅的是自己,疼的也该是自己,但是张术却看到在灯光下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奕秋。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哭,再苦再难的时候都没有,可偏偏那天他哭得特别厉害,并不是说哭喊得厉害,他没有哭出声,泪水却一连串地滑下,好像眼里有个源泉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本来自己想去抹掉他的眼泪,顺带嘲笑他几句,骂他是个哭包,一点都不男人,可是腹部的伤口太深,流了太多血,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得知了那个人的死讯。
“能说说你与时奕秋的关系吗?”
自从知道张术醒了后,林鹏就找了个时间,来医院跟这位幸存者聊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想起警方的人追查到魏明的别墅,看到两人相拥的场景,林鹏忍不住问出了上面那个问题。
“关系?”张术半躺在病床上,抬眼望向了找上门的警察,“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以前救过他,但他却是个白眼狼,想杀我。”
林鹏脑海里都是看到现场时,时奕秋依偎在张术怀里的场景,觉得他们的关系,怎么都不会是张术所说的那样,便又问:“前天晚上你们有吵过架吗?”
“那个家伙是个搞艺术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我经常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吵架……也许吵过吧,他一直脑子都有病,是个白痴什么都不肯直说,还死倔,什么都要自己扛着。”
说着说着,张术突然低下了声,心情失落无比。
可是……就算再怎么和时奕秋吵架,张术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他死去的样子。
“时奕秋……当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顺着林鹏的问题,张术的脑子里猛地想起了,那天晚上时奕秋的奇怪问题,还有他在询问时,那灰白的脸色,以及莫名其妙的沉默,但是这些,都不该是对条子说的。
“没有。”这是张术最后出口的答案。
林鹏跟张术交流了半天,始终无法找到时奕秋想要杀张术的动力,最终只能归结为犯人杀人后心态剧变,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所以打算杀死自己爱的人,一同共赴黄泉。
“时间不早,我也该告辞了,张先生好好休息。”最终,林鹏起身告别。
张术看着要离开的警察,在他临出门的时候将对方喊住。
“什么事?”林鹏奇怪地回头询问。
“时奕秋……他是怎么死的?”
林鹏愣了一下,惊讶地问:“张先生不知道吗?他是服毒自杀的。”
“他为什么会服毒?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就这么不想活着吗?”
张术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时奕秋想要杀了自己。
他知道时奕秋喜欢自己,但对方的性格并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接受他的爱意,只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除此之外,时奕秋要什么自己给他什么,不管是演出的资金,还是喜欢的乐器,自己从来没有少给,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回应,他就想要杀了自己吗?
不知道魏明死亡案件真相的张术,一心以为时奕秋是因爱生恨。
林鹏听出了张术话中的意思,有些怜悯地看着病床上的人,“经过警方调查,已经查出了时奕秋杀害魏明的犯罪事实,所以他可能并不只是因为你的不回应。”
“什么?”张术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鹏,“你说……时奕秋杀了魏明?怎么可能,他就是个钢琴家,平时连喝水都是佣人送上的,怎么可能动手杀人?”
林鹏无奈地叹了口气,“张先生曾经救过时奕秋,难道就没去再深入了解吗?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就是魏明。”
许是看张术可怜,林鹏将魏明犯下的罪恶一五一十地告知,随后望着陷入沉思,没有任何反应的张术,又是叹气,然后悄悄离开了。
而病床上的张术,终于反应过来那天时奕秋的反常,以及问那些问题的原因,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在明里暗里地询问,自己与魏明到底有没有关系,可是自己回答呢?
自己说,肯定是有的。
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魏明对时奕秋的家人做了什么,那天会从那些保镖的手里救下他,根本就是一个意外。
自己没有参与那种事,可是那些话就像是承认。
腹部的伤口很深,但是张术完全没有待在医院的心情,他提前办理了出院,然后去警局,将时奕秋的尸体接回来。
在那里,他还与那位所谓的同伙,那个叫徐文的人见了一面。
对方看到张术的第一句话就是,“早在知道你的存在时候,我就知道,奕秋迟早会因为你而死,你就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既救了他,也害了他。”
两人交谈了很长时间,但最终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张术第一时间为时奕秋举办了一场葬礼,葬礼举行地太仓促,根本没有多少人前来参加,不过张术并不在乎,本来他并不想办葬礼,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时奕秋已经死去的事实。
但是,徐文的一句话让他选择了举办。
徐文说,“死亡并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奕秋生前最在乎的,除了家人就是你了,如果连你都不和他好好告别的话,那么他怎么能够安心呢?你总不能让奕秋生前漂泊无依,死后还不得安宁,做个孤魂野鬼吧。”
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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