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终于老实。他松开桎梏,让她坐直身。她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陈让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我是谁?
她眨巴眼:陈让。
你是谁?
齐欢
他挑眉:你很聪明对不对?
她顿了顿,点头:对。
我比你更聪明,对不对?
她思考几秒,再次点头:对。
拇指摩挲抚过她的嘴唇,他又道:那你是不是要听我的?
她想了想,迟疑着点头,是
很好。陈让眼里闪过笑意,将她搂得更近了些。
跟我说。他引导她,最喜欢陈让。
齐欢愣了半晌,在他紧凝的视线下,开口:最喜欢陈让。
想跟陈让睡。
想跟陈让睡
要不要我?
要不要我
不对。陈让凑近她,鼻尖摩挲她的脸颊,你要回答要。
喝醉的齐欢很闹腾,但在他怀里,在他面前,却也莫名乖巧。
再一遍。要不要我?
她这次没犹豫,老实点头,显得有些憨厚,要。
陈让眯眼,遮住眼中陡然生起的危险的光,这是你说的。
下一秒,他放下屈起的腿,将她压在沙发边缘上。
裙摆失守,衣摆失守,醉得迷蒙不清的齐欢,只觉得热意原本已经消褪下来,突然之间却又热到快要爆炸。
他的动作带着满满占有yù和侵略意味,直让她失了所有神志。
陈让亲得她满面通红,喘着粗气附唇在她耳边。他喉结滚动,声音喑哑,意有所指道:欢欢真可爱
哪里都可爱。
爱不释手。
第55章 QiHuan
月升月落,星起星降, 卧室里的动静彻夜不停。
齐欢这一觉不甚安稳, 睡梦间如同在瀚海中沉浮,更有万般磋磨, 疲惫不已。天光亮透许久, 被遮挡于窗帘之后, 她昏昏沉沉睁眼,朦胧神志半天才归位聚拢。
齐欢侧躺着, 面对眼前凌乱chuáng铺呆怔好久, 缓慢翻了个身面朝上, 正对天花板,思维滞顿无法运转。室内寂然无声。手撑着chuáng铺坐起, 被单滑落,她一怔,慌忙扯起来遮在身前。
脖颈处看不到,但视线往下, 锁骨、胸前以及更多更多的地方,像是被人殴打掐捏过一遍,淡青淡紫痕迹一片一片。
齐欢动了动腿,不适感浓重,喉间微哽咽了咽,心慌得乱跳。衣服在地上, 她屈身趴到chuáng边捡起, 一件一件飞快套好。下chuáng脚一沾地, 发虚站不稳,一手抓了躺在地上的手机,一手扶着chuáng沿站起。
她光脚走出去,忐忑的心跳得飞快,走出卧室,在门边看到客厅中端坐着喝咖啡的陈让,那颗悬起的心才猛然放下。
刹那,她失力脚下一软,扶着墙边桌柜站住。还好,是陈让,不是别人。
其实她隐约记得昨晚一些片段,但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喝醉了臆想出的假象,看到他的瞬间,所有不安终于消散。
醒了?陈让闻声抬头,放下咖啡,手里报纸翻了一页,去洗漱,等等过来吃早饭。
齐欢扶着桌柜,看到他腿又莫名发软,你一出声,喉咙沙哑,恍然以为是别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站着不动,看他,我
你什么?我什么?陈让睇她。他身上穿的不是正装,大概起来后洗过澡,白色浴袍只在腰间系着带,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大片麦色胸膛,仔细一看,被指甲抓出来的痕迹一条又一条,也不少。
齐欢觉得喉咙发gān,更虚了,昨天晚上
说到这个,正好我也要跟你谈。陈让把报纸折叠放至一旁,视线完全集中在她身上,昨晚你喝醉了,有印象么?
齐欢点头,有。
你打电话给我,记不记得。
记得。
他淡淡睨她,接着道:我睡得好好的,大半夜你突然压到我身上,推都推不下去。
齐欢傻了,我我?她哑然,顿了顿问,然后呢
然后?陈让面容清冷,gāngān净净的眉眼间,天生氲着一丝凉意。那微垂眼里jīng铄亮光隐约,他端起咖啡喝了口,眼睑低下,声线稍沉:你非要跟我做,我就只能跟你做了。
不可能齐欢憋了半天,闷红脸。
不可能?陈让饶有兴趣,你就确定你gān不出来这种事。
他若有所指,令齐欢想起以前追他的时候,主动的向来是她,她也总是占他便宜,但是
还不去洗脸,站着不累?陈让不想纠结这个话题。
当然累,不仅累腿还酸,浑身上下像被拆卸过一遍。但齐欢犹豫着,没有动。
你想探讨这个问题,之后我们可以慢慢研究,现在先吃饭。陈让蹙了蹙眉,去洗脸,然后过来。
齐欢默了默,木已成舟,他说得也对,正要提步,攥在手里的手机响铃。
庄慕非常不巧地打来电话。
齐欢接通,沙哑喂了一声,捏着喉咙轻咳。庄慕以为她病了,关切几句,听她说没事才放心。
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么?齐欢不敢太大声,陈让就在那坐着,视线难以忽略。
是这样。庄慕说,我陪我爸出差到平城,我跟他说了你也在这,他想见你。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出来见面,吃个饭。
.
庄慕的父亲庄景,和齐欢的爸爸齐参是旧jiāo,以前在禾城,他们一有时间就约着一起吃饭打牌,无论什么消遣活动必定叫上对方,就算是光喝茶聊天,也能坐着对谈一下午。
齐参出事后,庄景出于多方考量选择明哲保身,眼睁睁看着多年老友落得吃牢饭的下场,却无能为力,也不敢伸出援手,心中苦闷,是齐参所有朋友里最深最多的一个。
齐欢被方秋蘅扔到国外,说得好听是送她留学读书,像庄景他们这些老油条如何会看不出,那不过是方秋蘅想要撒手不管的借口。她吞了齐参的家当,又把齐参唯一的女儿扔到国外自生自灭,庄景别提有多厌恶她,甚至比厌恶自己的生意死对头还更严重,每次喝醉了酒,必定痛骂半个小时。
庄慕上大学后,庄景怎么想心里怎么不得劲,原本考虑过联系齐欢,让她回国来,自己替好友照看她,只是那时齐欢已经和庄慕等一gān旧同学断了联系,后来庄景去探视齐参,从齐参口中得知齐欢有跟他联系,虽然一年只有一两次,但据她自己说,她在国外已经日趋稳定,适应了生活,也开始在学东西,后来才作罢。
时隔几年没见,看亭亭玉立长成大姑娘模样的齐欢站在面前,庄景差点失态。她还小的时候,他也是抱过她,逗过她的。每年chūn节,给庄慕的红包是第一大,第二便是她。
庄景拍着齐欢的肩膀,哽了半天,除了好,话都说不出来。
庄慕甚少见他这种状态,略觉尴尬,跑到包厢门边,拉开门探头叫上菜。
你以前就乖,不像庄慕,皮得我看到就想抽他。凉菜上桌,庄景拉着齐欢坐下,筷子没动,只一个劲说话,我那时太羡慕老齐了,有个这么乖的闺女多好。指着庄慕翻白眼,生他不如生个包子!
齐欢轻笑,庄叔你夸张了。
夸什么张,说的都是实话!你这些年在外面还好吧?不等她回答,他自己自问自答埋怨,人是jīng神了,落落大方看着也好,只是怎么瘦成这样?不行不行
庄慕暗暗翻白眼,他毕业那阵子天天熬夜瘦了五六斤也没见他爹注意到。听他爹又开始夸齐欢有多乖,骂他有多不听话,庄慕摇头,gān脆拿起筷子闷头吃自己的。
齐欢乖?屁咧。
他们俩爸爸认识的早,但他们初中以前其实不熟,不怎么玩在一起。初中一起念敏学,最开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闹过好多次矛盾。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动手打起来那时他没有让着女生的概念,齐欢也彪悍。闹到最后,他们双双被请家长。
从校长那听了一通苦口婆心的话出来,庄景和齐参领着他们俩去吃饭,两个人在桌上推杯换盏,而他和齐欢,被罚在旁边站。站着站着两个人又起了口角,庄景扮黑脸,怒斥他们:两个兔崽子到外面去站!滚出去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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