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转过身去，视野模糊之下，确定了裴书妍已经完全看不见她的脸后，她才大胆放心的让眼泪落下来。
    已经这样无能了，她绝不能再在裴书妍面前展露这么软弱的一面。
    时默看着自己的鞋尖，喃喃自语：“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别说了……”事已至此，裴书妍不想在听她解释这些。已经过了那个时期，说的在多都显得多余。
    时默不理会她，顾自说道：“你就当做是我为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吧。”
    “告诉你，你可以替我解决。可是我永远也没办法独自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我……只是想配的上你啊。”
    断断续续说了许久，眼角的水渍干涸了。时默才敢回过身来，正视裴书妍。
    也许是哭过时候给了她底气，她更敢说了：“妍姐姐对于我来说，从来就不是可以缺少的人。因为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依赖你，所以后面才这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对你的不关心。”
    “和你在一起后，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了。喜欢到了你去哪里我也想跟到哪里的程度。”
    时默攀住裴书妍的衣袖，说话无比真诚：“所以，当断则断，我大抵是没办法同意的。”
    时默真挚的眼神裴书妍看在眼底。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前一秒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自己的世界观，后一秒立场立马动摇了，动了恻隐之心。恋爱中的人，她自己都有点看不懂自己了。
    冷冰冰的说几句话，生理上做出排斥她的样子，竟然就把时默给弄哭了。裴书妍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但她又不打算当即就喂时默吃糖，于是滚了滚喉咙，迟缓道：“在说吧。”
    见裴书妍态度不似刚才那般决绝，时默总算舒了口气，但提着的一颗心始终没有放下。她讨好般的从裴书妍手中提过两个大袋子，知道裴书妍有洁癖，没有多懒放到地下，一直提着，身子往裴书妍倾过去。
    时默将头探到裴书妍怀里，拱了几下，一声一声唤道：“姐姐，妍姐姐。”
    裴书妍无奈，她的手僵了僵，不知道是该把时默推出去好，还是抱着她任她对自己撒娇好。
    蓦地，时默靠了会儿自己抽身离开她的怀。两只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垂在两侧的乌黑长发，温润的桃花眼，没有任何瑕疵的鼻梁，精致红润的薄唇，倒映在时默的眼里。
    “裴书妍。”
    时默突然叫了便这个名字。
    冷不防地被直唤姓名，裴书妍有一瞬的失神。
    私下里的称呼被叫出了花，但鲜少有人连名带姓地叫她。
    与刚才的失望，苦涩对应的，是欣慰，激动。
    时默不清楚裴书妍的想法，只观望她的反应，充满了疑惑：“你怎么了？”
    裴书妍慰然：“你终于肯好好叫我的名字了。”
    时默琢磨了下，因为裴书妍的喜欢而欢喜：“这样啊。因为我要对你立flag了。”
    “什么？”裴书妍不解问。
    时默看着她的眼睛说：“以后，我与你共进退。”
    她说的稀松平常，在不是那种眼里含光，铿锵有力的语气。经历的越多，时默越来越明白生活如小桥流水，不需要浩浩大大的誓言，能做几分做几分。
    这是她给裴书妍的答卷，希望她能满意。
    裴书妍微微一笑，语气好似较真：“所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时默眨了眨眼，眼睫还糊在一团，眨的分外不舒服。
    时默作势两手着裴书妍，朝她微微凑过去。
    裴书妍眼睁睁看着两片唇瓣向自己送过来。她垂了垂眼帘，身体没拒绝，但嘴上口是心非：“别这样，有人。”
    时默匀了点目光睨她，不管不顾闷声道：“你又不怕。”
    她什么都是裴书妍教的。
    甚至大白天趁着上课在楼梯间吻她，也是裴书妍教的。
    地处繁华的十字路口，相拥相缠的两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时默开始还能做到随心所欲，之后脸皮逐渐发热。
    赶紧踩单车回去了！
    ……
    裴书妍回去路上总结了原因。
    大抵是易感期要到了，所以最近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后面想想，自己好像小题大做了，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将分手这种话提在口中……
    一想到时默那个楚楚可怜，泪眼婆娑，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裴书妍心生一阵后悔。
    以至于先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做表，时默后洗完出来，吞吞吐吐的。
    她没拒绝。
    直到时默生怕被人窥到似的，将窗户严丝合缝地关好，窗帘拉上，卧室里关了灯漆黑一片。光是那个人凑近裴书妍就能感受到深深的压迫感。
    她不由得一阵后悔。
    褪去最后一件衣服，时默顺带开了床头灯，便往温暖的被窝里钻。
    裴书妍攥着被子，不想动。
    警惕地看着眸间清澈的人。
    时默的唇亲昵地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又在她的耳畔附近轻轻啜了下。
    考虑到明天要上课，她没用多大的力。
    半推半就，裴书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放松了下来。不能说是放松，因为其他地方沦陷无暇顾忌到手部。
    “小默……”裴书妍无力地看着时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