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不懂对方为何兴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另外还有几名学员看到了他们，打过招呼后，说笑着走进道馆。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们好像都很开心。”何辉不解。
    “可能是因为周末吧。”曲颖低着头，轻声回道。
    “为什么周末就会开心呢？”
    “周末是休息时间。”
    “谁规定的？”
    曲颖有不好的预感，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说好的聊天变成了讲座，各种百度百科。
    “吃过早饭没？”曲颖连忙岔开话题。
    因为对方不是冯萱，何辉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把疑问埋在心里，“吃了。”
    “我还没吃呢，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你不知道哪里可以吃早饭吗？那行，我带你过去吧。”
    曲颖一脸茫然，稍加思索后才想明白，何辉是对‘陪’这个字产生了什么误解。但她没想过去解释，反正目的达到了，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更糟。
    “这边有一家包子铺，他家的菜包很好吃。”何辉在前引路，边走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旅游团的导游。
    曲颖真的很想哭，她想要的是约会的气氛，结果却变成这个样子。
    “不行，我得找些话题来聊，没有气氛，我就创造气氛！”曲颖开始给自己打气。
    “何辉，我听冯萱师姐说，你一个人从外地过来，那你老家哪里的？是省内吗？”
    标准的查户口式聊天，虽然老套，但这种话题永不过时，也容易展开。
    “海上的一座小岛。”
    “海上的小岛？你国籍不是中国吗？”曲颖有些吃惊。
    “什么叫国籍？”何辉反问一句。
    “额你既然是冯萱的表弟，那你的年龄是不是比她小？”
    “我21。”何辉的回答十分迅速。因为冯萱曾经和他聊过此事，他就记下了二十一岁这个信息。
    “我今年20，刚好唉。”曲颖激动地说道。她之前为姐弟恋这事，还纠结了挺长时间，现在好了，根本不用担心。
    “什么刚好？”何辉疑声问道。
    “没。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曲颖害羞地回道。
    何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打从见面开始，曲颖说了许多难以理解的东西。他出声询问，对方总是敷衍几句，显然是有所隐瞒。
    “你家里有姐妹或兄弟吗？”曲颖没有察觉到何辉情绪上的变化，还在做‘户口调查’。
    何辉想起了滚蛋，“算是有个弟弟吧。”
    “亲弟弟吗？”
    “挺亲的。”
    “他多大了？和你长得像吗？是不是也很白？”曲颖对此很感兴趣，表现十分积极。
    “比我小六岁吧，白是挺白，但和我长得不像，有点傻傻的，蠢蠢的。”
    滚蛋正在客厅推球玩，突然打了个喷嚏。只见它摸了摸鼻子，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然后又继续推球去了。
    “那他叫什么名字？”曲颖掩嘴笑着，她以为这是兄弟姐妹之间的互黑。
    “滚蛋。”
    “滚蛋？这名字有点太那个了吧。”
    “它喜欢这个名字，我就这么叫它了。”
    “好。好吧。”曲颖干笑两声，她觉得挺合乎逻辑的，哥哥是个怪人，弟弟还能好到哪去。
    何辉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早点铺，“到了，你去吃饭吧，我在这边等你。”
    “你不一起过去吗？”
    “我吃过饭了，去干嘛。”
    何辉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很难反驳。
    “那你再吃一点呗。”
    “不了，我还要打个电话。你先去吧。”何辉转身过去，背对着曲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没有收到信息提示。
    “这就是你的手机？”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曲颖笑着摆了摆手，走进早点铺。
    “冯萱师姐怎么买这种手机给何辉，说小气也不至于吧。难道有什么说法吗？”吃饭的时候，曲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何辉站在门外，拨通了冯萱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身穿迷彩服的冯萱坐在草地上，额头上满是细汗。
    “干嘛？”
    “你在忙吗？”何辉怕电话打扰到冯萱。
    “不算忙，只是军训罢了。你可别问我军训是什么，我没时间解释给你听。”
    何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看到我发的信息了吗？”
    “看到了。”
    “我想发曲颖来着，可我不会打那个字。”何辉笑着说道。
    “我知道，祝你们玩得开心。”冯萱语气很平淡。
    “玩？她说找我有事，没说要玩。”
    “那她找你什么事？”
    “还没说。”
    “所以咯，你也别榆木脑袋，好好陪人家。”
    “什么意思？”
    “不说了，休息时间结束，我先挂了。”
    “哦。”
    通话结束，何辉低头看着手机，他感觉冯萱有点怪怪的。
    冯萱收起手机，依旧坐在草地上，手托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休息时间结束都是假的，事实上接电话时她才刚刚坐下。
    “何辉，何辉，何辉。”曲颖两手握着豆浆站在何辉面前，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
    “喏，这是给你的，因为不知道你喝不喝甜，只加了一点点糖。”曲颖递去一杯豆浆。
    “我还不渴。”何辉摆手拒绝。
    “我都买来了，你就拿着吧。什么时候渴了，什么时候再喝。”
    “好吧，多少钱？”何辉接过豆浆，又从兜里掏出硬币。
    曲颖很难过，只是一杯豆浆，何辉都要和她算账，说明在他的眼里，自己连朋友都不是。
    “我不要你的钱。”
    “为什么？这不是你买给我的吗？”何辉纳闷了，这里的商品交易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是我自愿买给你的，所以不需要你给钱。”
    “是这样吗？”
    “嗯。”曲颖点了点头。
    “那我该说谢谢是吧？”
    “也不用。”
    “可是冯萱她说过，如果接受了人家的好意，一定要道谢。”
    “好吧。”
    何辉表情严肃，沉声说道，“谢谢。”
    “不客气。”曲颖苦笑着应了下来。
    约会气氛全无。
    “你下午还要去道馆帮忙，是吧？”曲颖吸了一口豆浆，轻声问道。
    “对。我中午还要回去做饭。”
    “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不行，滚蛋还留在家里，我得给它做饭。”何辉摇头说道。
    “滚蛋？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有它。”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
    “不能。”何辉果断拒绝。
    曲颖的心沉到了谷底，就算要拒绝，也有更婉转的方式吧，干嘛用这么直接的方式。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曲颖低头抿着嘴唇，她的包里还有两张电影票，昨晚挑选到半夜好不容易才定下的。现在看来，似乎也用不上了。
    “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相比其他人，我已经很有优势了。”曲颖平日里看起来很柔弱，在某些方面却很倔强，她会找冯萱表明自己的心意，个性可见一斑。
    “你要和我去看电影吗？”曲颖抬头鼓起勇气，声音很亮。
    有不少食客转来视线。
    “电影？就是你之前跟我讲的那个吗？”
    “嗯。要去吗？”
    “很花时间吗？我中午还要赶回去做饭。”
    “来得及。”
    “那要花多少钱？”
    “我正好有两张票。”曲颖赶紧拿票出来，展示给何辉看。
    “这个干嘛用的？”何辉指着电影票，好奇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要去吗？很有趣的。”
    经过一番思考，何辉决定听从内心的呼唤，去见识一下‘电影’这种新鲜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