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中唐 作者:坏血

    多叶城内的蕃民不少，这些蕃民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城楼、大街上全换成了唐军，不少人吓得全躲起来。只有少数一些人朝城东一排相连的宅园跑去。在这排宅园外面的大门前，用土蕃文写着“葛部”二字。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数百男女挤在里面一个大院中，不少人拿着一些刀箭武器，一脸愤愤不平。一个年青人对着前方的楼厅大喊：

    “大赞，三叔他们现在不知如何，四城门又被唐兵关闭，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何时？”

    “将唐军赶出去，跟他们拼了。”

    外面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没过多久，从楼厅里面走出二十多人。一个骨大身瘦、满脸皱纹的老者压了压手，大家很快将声音停止：

    “我葛部多谢大家相助，葛雄夫妇在出城前特意吩咐过，无论他们结果如何，皆不可与唐军拼杀。”

    场面冷清片刻，一道质问声传来：

    “为什么不与唐军拼杀？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老者长叹一声：“唐军有两万兵马，更是由何浩然亲自带领。就算全城的人去拼命又如何？只会徒增伤亡。”

    现在何浩然的大名在土蕃同样是人尽皆知，何浩然带着两万唐军，不要说他们这点人，就算全城的人加起来，也不够唐军杀。土蕃人虽凶悍，并不是傻子。他们同样怕死，同样不会选择白白送死。大家有心无力，一个中年男子问：

    “四城门关闭，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昨天晚上连一点打斗声也没有传来，谁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

    “我倒知道一些，”另一个中年男子说：

    “昨天我从窗口看见，许多我土蕃将士被唐军押进城，还看看乌雅夫人也在其中。”

    男子的话让平静没多久的大院再次热闹起来，大家看向老者：

    “大赞，你是葛部之首，葛将军不可能没给你说。昨天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有那么多将士被他们抓住？连打斗声也没有，莫非他们根本没抵抗？”

    这个老者叫葛尔玛，是葛雄这支部落的首领。以前土蕃部落的首领叫赞普，后来松赞干布规定，每个部落的首领只能叫大赞，尊土蕃皇帝为赞普。

    葛雄在突围以前，吩咐城里的百姓不准出来凑热闹。何浩然在前方做的一些事他知道，唐军所过之处，对土蕃百姓秋毫无犯。他知道只要这些百姓不选择对抗，唐军绝不会加害大家。

    葛尔玛的确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为了让娑摩禅师逃脱，葛雄夫妇放弃抵抗。曲靖放葛雄进去劝说守城蕃兵，他先来到自家居住之地，给葛尔玛说了一些事。昨天的事怎么说也不光彩，葛尔玛想了好一会也没能回答。大家正感不耐，后面传来一阵惊喜声：

    “葛将军。”

    “葛将军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从葛尔玛身上撤离，跑到后面将进来的葛雄团团围住。

    “葛将军，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将士是不是被唐军抓了？”

    葛雄一脸落魄，他现在想自杀也做不到。乌雅在唐军手里，自己的部落在城里，城已属于唐军。现何浩然可以放心大胆让他去任何地方，完全不用担心他会一去永不回。

    他在葛部中的威望，比葛尔玛更高。原本葛部是个弱小部落，要不是有他，现在还在城外居住。他来到葛尔玛身边，葛尔玛和部落中一些高层充当护卫，用人墙将询问的人群挡住：

    “大家静静，葛雄来此，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些人并非全属于葛部，有些的亲人在多叶城当官兵，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没人不急。还好葛雄没让他们等多久，说出一番话：

    “大家放心，突围和守城的弟兄都没事。大唐是个多种族的大国，我土蕃人在大唐的也不少，他们并不排斥我们。所以大家请放心，他们没事，你们也不会有事。”

    葛雄这番话说出，包括葛部的众高层也呆住了。大家虽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能听出是在帮大唐说好话。昨天葛雄匆匆赶来，脸色虽焦急，说的话却是杀气腾腾，恨不得与那些唐军同归于尽。没想到几个时辰不见，仿佛变了个人。

    葛雄也不想这样，何浩然很看得起他们，将他们夫妇和抓的蕃将请到军营，一家人轮番上阵劝说。事后单独将他们夫妇留下，说的话，让夫妇俩没别的选择。

    一个老者挤到前面：“葛将军，我儿巴洛桑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也被唐军抓去了？”

    “他们都在军营，绝对不会有任何事。”葛雄这个高级说客，终于说出来意：

    “可能有许多人都听说了，前面的几州皆已被唐军占领。唐军将我蕃民当成他们的百姓，不但没事，没吃的人家，他们还拿出军粮救济。洛阳郡王说了，等不到两年，他将会运大量土豆来我土蕃，在适合种植的地方栽种，每年一季绝无问题，大家保证过得比以前好。他只有一个条件，大家现在去军营，劝说众弟兄投靠大唐，以后大家皆是大唐之民。”

    ……

    多叶城军营，在一座宽敞的点将台上，何浩然一家人坐在中间，左右坐着大唐和一些土蕃将领，乌雅也在其中。

    下面是一个蕃兵组成的方阵，这些蕃兵全是两手空空，看着台上一脸茫然。更多的唐兵在四周，待遇有些不同，这些唐军手里皆有家伙。

    在广场后面，留出一个很大的空地。现在在这些空地上，蕃民陆续赶来。一些蕃民想冲进蕃兵方阵，被守在四周的一些蕃兵拦住。

    这些蕃兵可不是多叶城的，是在卫州时就已投靠他，已算是何浩然的老部下了，现在绝对忠于大唐。何浩然已传令三军，他们要保护的人，谁也不可伤害，他们的家人以后也可以搬到大唐生活。现在这些蕃兵，大半的待遇是百夫长，有些已成为有品级的大唐将领。

    负责处理的蕃兵很人性化，问明对方所喊的蕃兵后，将对象带出来与家人团聚。整个场景，像是一场为即将出征的将士送别，虽有些哭声传来，并不显伤感。

    乌雅身边也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叫葛勒，是乌雅的大儿子，在多叶城为将。原本要与娑摩禅师一起突围，曲靖一点不心软，只让娑摩禅师一个人去。冰天雪地的，谁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赶到目的地。

    一个中年蕃将忍不住再次问出：“何浩然，你将大家聚集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你想用这些百姓，威胁我土蕃将士投降你们？”

    何浩然没理会对方，自有秘书替他回答。李水音白了中年蕃将一眼：

    “我们还不屑用谁来威胁，你们看好就是。这次招集大家，原本是为了让城中的军民安心。当然、谁非要在此时归顺我大唐，我们也不会拒绝。”

    何浩然给众蕃将洗了几个时辰的脑，效果并不很理想。特别是达赫，这个土蕃的死忠份子简直是一心求死。要不是何浩然阻止，他已经被李水音下令斩首。怕达赫在这里闹事，何浩然暂时将他禁闭起来。

    李水音的话说完，被乌雅和葛勒恨了几眼。她们也算死忠，要不是何浩然一家人用家族威胁，她们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她们不友好的眼神被李水音发现，李水音冷哼一声，转过头凑到何浩然耳边：

    “相公，让乌雅母子去劝那个达赫。要是劝不通，就将她们全都干掉。”

    李水音说的是气话，她猜到何浩然不会答应，没想到何浩然居然点头，将丁燕招过来一番吩咐。丁燕走到乌雅后面，对着乌雅一番私语，对方呆了半天。脸瞬间被怒火烧得发烫，旁边的葛勒见状，瞪了眼丁燕：

    “阿妈，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乌雅重重出了几口气，努力将脸色恢复正常：

    “勒儿，在此等你阿爸，阿妈有事出去一下。”

    葛勒站起来想跟去，被丁燕止住：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赶母亲的路不成？有些事你要是去了，说不定会害了你母亲。”

    何浩然一家在劝说他们时，又带威胁又给他们讲大道理，这种话葛勒不知听了多少遍，想了想还是没敢动：

    “阿妈小心些，早去早回。”

    乌雅走后没过多久，葛雄带着一大群人赶到，一些百姓发出一阵惊呼。

    “葛将军将他部落的人全都带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